他坐在凳子上不敢动弹,秀气的眉拧成一团,内心隐隐纠结。
唯一的出口被谢寻屿堵住了,他要出去只能挪动凳子,但挪凳子就会发出噪音,把谢寻屿吵醒。
谢寻屿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会特别严重,这次的发烧来得毫无预兆,也异常猛烈。
他也确实没睡好,昨天一整晚都处于头脑昏沉之中,“洛伦兹”在脑中被咬死的画面不断闪回,他刚产生睡意就天亮了。
闹钟铃声一响,他又起床去湖山上体育课,回来的路上吹了一路的风,加重了风寒。
宁雾弯腰搬起凳子,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动静非常小了,但还是惊醒了谢寻屿,他刚把凳子放下,就看到旁边趴着的人影缓缓立起。
四目相对,宁雾紧抿下唇,语气很抱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谢寻屿眸色很缓地闪动一下,声音有些闷哑:“没事。”他起身给宁雾让位,“你走吧。”
宁雾背上书包离开了。
谢寻屿蜷了蜷手掌,丝丝麻意蔓延到整个胳膊,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眉间划过一瞬间的恼意,不过很快吞没在寂静无波的黑瞳。
……
经过一中午的调整,谢寻屿的风寒好的差不多,至少烧已经褪下去了,只剩下一点感冒。
于新成开完会回到宿舍,看到带着病的谢寻屿正在坐卫生,当即大骇:“谢哥!你还生着病呢!地可以等大严回来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谢寻屿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拖动拖把:“让让。”
他有洁癖,所有不属于这个宿舍的人造访,等人走后都要做一次清洁。
于新成退到门口,想到让宁雾送药的事,关心道:“谢哥,感冒药吃了吗”
“吃了。”
“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感冒还严不严重?”
“还行。”
“那就好。”于新成看着谢寻屿,又想起他跟宁雾的“过节”,他们住正对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
得想想法子缓解一下他们的关系。
“谢哥,那个,你觉得宁雾怎么样?”于新成先试探道。
谢寻屿将拖把立起,放到墙角。
“怎么了?”
于新成尬笑,挠脸:“我就问问。我觉得宁雾人还挺好的,长得好看,还热心,咱们院很多gay都喜欢他,可惜我是直男,不然我也追他了哈哈,谢哥,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谢寻屿终于正眼看他。
于新成坚持不懈地问道:“宁雾人怎么样啊?”
他一心想着怎么缓和谢寻屿跟宁雾的关系,并没有注意到谢寻屿渐渐绷直的下颌,还有锁起又松开的眉峰,连沉闷的声音都掺了一丝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