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体育馆里那副傲慢的态度极其不符,一离开人群的视线,私底下的佐佐木怜耶马上变得惊慌失措。
“不好了,九里学妹她要死掉了啊!快救救她!”她喊得极其惊恐,把校医也吓得不行。
这时,缓过劲的九里绘慢吞吞擡起头:“那倒不至于……”
几分钟后。
平躺在医务室的白床上,校医了解完了大致情况,开始初步判断九里绘的受伤程度。
沿着右脚的脚踝轻按过去,再往四周扩展按压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确定了伤只局限在脚腕部分的范围内。
“没有明显的肿胀。”校医观察道,接着询问,“这样的疼可以忍受吗?”
“可以。”九里绘立即回答。
“这里呢?”
“可以。”
“那淤青这块呢?”
九里绘想了想,表情有些空白,还是说:“不疼。”
“老师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佐佐木怜耶炸了,“她可是个自由人诶,老师你知道排球的自由人位置吗?”
手舞足蹈地凭空比划:“就是那种满地打滚又全场乱摔,练得浑身上下都是淤青,皮肤下边的血管全都炸掉,到了夏天连飒爽的短裙都穿不出去。”
佐佐木怜耶说着,情绪无比激动:“把户外十公里跑步当喝水吃饭一样的可怕存在,她说的「不痛」你觉得可以相信吗?!”
九里绘被她一顿输出给说得有些懵:“可是…真的可以忍受。”
佐佐木怜耶痛心疾首。
“……”校医权衡了一下两边的话,说,“你们两个讲得都有道理吧。”
“是崴脚扭伤。”结束了伤情判断,她对九里绘说,“待会我先给你两个冰袋敷一下,记住二十四小时内不要热敷,不要碰烫水。”
“除了崴脚,还有别的伤口吗?”九里绘拽住南椿校医的袖子,追问道。
“你认为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
九里绘紧锁眉头,在短暂的沉默后松开了手:“没有,抱歉。是我冲动了。”
“没关系。”校医善解人意地拿了块毛巾递过去,“运动社团总是会伴随着大伤小伤,你们是外校的吧?”
“这你都能发现?是潜伏中的卧底侦探!”佐佐木怜耶倒吸一口凉气。
校医愣住:“因为你们的背号马甲上标着其他学校的罗马音。”
“咳咳。”佐佐木假装在眺望窗外的风景,“天空真红…不对,墙壁好蓝啊。”
“我不觉得身体的其他部位有类似的扭伤……严格来讲,都是些不去碰就不会有感觉的淤青而已。”九里绘说。
她看向自己因托球和撑地而变得通红的掌心,自言自语般:“但是,在脚崴的那一刻,我却感觉身体不受我的控制。”
“毫无意识地向前倒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完蛋了,是那种遍及了全身的严重伤。”
“但是现在想来,没有那么严重不是么?”校医不紧不慢地开口。
她的语调温和:“我个人以为,你当时的情况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表现。”
“我不清楚你们平日里的训练强度,但就我现在已知的信息…运动社团每天重复着机械训练,让肌肉时刻处于紧绷和反复撕裂、恢复的状态。”
“那么多个日夜的练习,到了一场比赛上可能就是几十分钟的展现。”
“你们从自己的学校赶到南椿这里参加友谊赛,一定是抱着对比赛过程和结果的那份期待而来。”
“当察觉自己失去了可以继续留在场上的身体……很不甘心吧。”
校医的安抚起到了200%的语言治疗效果,她将冰袋贴在九里绘受伤的脚踝,很快便听见身后传出的动静。
是佐佐木怜耶汪得一下哭出了声。
九里绘:“??”
校医:“……”
“佐佐木学姐。”九里绘的脸抽搐了一下,“你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