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禄听到祂的声音后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眼下这场面虽然被她控制，却一点也不妙。
周禄把重心移到按住身下诡异的左手上，试图让局面更加可控。她的右手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听见祂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感到恶心的混响。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周禄在心里咂咂嘴，她根本没底，心虚得很。可她却毫不露怯，目光坚定地对着身下的诡异“嗯”了一声：“没。”
说着，周禄控制着流体，继续裹紧她身下已经缩成一团的黑色诡异，让它无法动弹。
“别裹那么紧，杀了它，我只能附身你的哥哥跟你来对话了。”
周禄听到祂的话心脏抽了一下，但还是为了不让祂捏住把柄，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随便——”
她松开诡异脖子上的束缚，却依旧用流体牢牢紧缠着诡异的四肢。
祂的轻松的声音传来：“来吧，跟我讲讲。你们最近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了？”
周禄知道不能显露出自己心虚的样子，她极速思考着有什么能透给祂信息。
她犹豫着敷衍地答道，试图拖延出些时间：“嗯……最近——”
“最近什么？”祂打断了周禄犹豫的声音，“别想糊弄我。”
周禄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最近他们开了很多会，有几个玩家高层都不常出现了。”
周禄把陈青云他们一起开会商讨她实习考核的事情和王钱提到过的黑鸢不常出现结合在了一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玩家团体现在是一团散沙，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周禄又添上自己的想法，尽量使她的消息极有吸引力。
“哦？是吗？”祂的尾音上调，语气带上了一丝危险。
周禄感受到了祂散发出的威压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低头让自己专注于恐怖的祂与不得不束手就擒的诡异的搞笑反差感，周禄稳住心神。她控制自己神色，让自己尽量放松。
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是啊。”
诡异身周围的黑影越来越大，周禄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沉。
——祂没有相信她。
果然下一秒，周禄就低头瞥见身下忽然出现了巨大的阴影漩涡。
她听到祂说。
“不听话，不说实话的孩子可不乖啊——”
“正好现在他们也都进游戏了，不如你去跟他们叙叙旧吧，让你再次体验一下——”
“副本的乐趣。”
祂的话音刚落，周禄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入黑色的阴影里，跌进深渊。
*
巨大的墨绿芭蕉叶片上滴下黑色的落雨，潮湿的空气使人窒息，树木底下泥泞的缝隙拼凑不出一条完整的路。
飞鸟走兽、险恶人心均隐在阴影之下，暗处藏了多少双眼睛，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