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浅淡檀木香侵染嗅觉,而叶怀昭却眼睛眨也不眨,踮脚咬住了他的嘴唇。
一瓣白色的花瓣被她不小心含住,又被鲜血浸染得晕红,在慢了半拍回过神的撕咬中化作丝丝缕缕、咽进喉咙。
很难说究竟是谁在放纵自己的欲望。
或许只有一人,或许两者皆有。
这个吻被怒火熏染,被爱欲纵容、又在卑劣的占有欲中燃烧至顶峰。
叶怀昭身后的花架被撞翻,噼里啪啦的碎瓦声落在地上,却没能掩住错乱的呼吸。
而谢迟云掐着她的后颈,一边护着她倒在花架旁的草地上。
草叶的汁液将他们身上的衣物浸染,撕扯中谢迟云被叶怀昭推到草地石头上,尖锐的边缘将他的手臂割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自唇齿间闷哼一声,而叶怀昭猝然回神。
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他的衣襟被扯得松松散散,隐约露出几道无意间抓出的血痕。
叶怀昭看着他被咬破溢血的嘴唇,忽地有点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她从地上站起身,没
有理会身后直直望着她的男人,转身逃也似地向自己屋中走去。
这一次谢迟云没有拦她。
但在关门前,他还是听到了少女故作冷淡的声音。
“我只会愿意为我愿意的人优待。”叶怀昭说,“我们会做无数遍这件事情、乃至更亲密的事情——而你只会有这偷来的一次。”
“你只会是师兄。”
关上门,叶怀昭靠在门扉上,伸手去碰自己破损的嘴唇。
她的唇齿间皆是被撕咬出来的血腥味,却隐隐有花瓣的清香。
叶怀昭发觉自己院中属于谢迟云的气息久久停留,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也不离开一样。
她没有理会,就着满身的狼狈滚进了被窝。
那时候的叶怀昭心想,谢迟云只会拥有从她未来道侣偷来的这一次放纵。
而她也只会拥有从谢迟云对她任性妄为的放纵中,偷来的这一次假戏真做。
她从未将这个撕咬当真。
因为对她还是谢迟云而言,这只是一次卑劣的偷窃。
一个踩着破碎瓦片,从未成真,充满血腥的幻梦。
也就是靠着这么一点甜蜜的幻梦,让她后来看到即将被风雪吞噬的谢迟云,才生出来一丝本不该有的贪念。
她的贪念让她接过了那把伞。
让她在无忘川将死之时说出了本不该说的话。
让她跌入了同一片深不可测、可又清透见底的池水之中。
——直到此时她又一次的听到同样的问话。
叶怀昭被谢迟云抵在墙上,忽地笑了一声。
她笑得很是莫名,偏偏又克制不住,喘着气,眼角都泛起泪花。
谢迟云怔了一瞬,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笑,只是循着本能伸手擦过她湿润的眼睫。
而叶怀昭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认真说:“我之前并不认识齐元明,接下他的请求只是看在苏白师兄的面子上。完成请求后一直没走也只是因为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与庄仙首、与山槐有关。”
谢迟云注视了她片刻。
他说:“为何要说这些?”
叶怀昭:“因为我愿意。”
她的回答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