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公主呆愣在原地,她此刻全明白了,余家背后的主使是辰王和皇贵妃,如果她不认罪,那就会是她的生母,今日若一定要有人为她们母子顶罪的话,那么她就……
“是我!都是臣妾所为!”
余贵人眼泪纵横,匍匐至皇帝脚前,她痛苦地说道,“臣妾多年不得宠,难以满足自身物欲,故而私下联系了臣妾父亲,做了这害人之物各地兜售以此牟利!臣妾……臣妾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臣妾的云儿……”
她深深看了眼瘫软在地的云阳公主,用眼神乞求皇贵妃保她的女儿,“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话音未落,她猛然起身,冲向了离得最近的石柱,霎那间血花飞溅,余贵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谁也没料到她会自尽,一时间,殿内众人表情纷呈,惊讶、可惜、嫌弃……以及哀伤。
云阳公主在她触柱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等反应过来时泪如雨下,她颤抖着爬到生母身边,不敢相信生母真的死了。
李德海过去探了探余贵人的颈侧,对皇帝轻摇了下头。
皇帝脸上没什么表情,“罪人余氏,贬为庶人,暴尸三日,以慰世人。”
云阳公主双眼空洞地看着皇帝,“不……不要,父皇求您、求您不要这么对娘亲……”
她流着泪想要求皇帝收回这个惩罚,然而皇帝看也没看她,起身离开了。
紧接着,殿内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祭酒憎恶地皱眉甩袖,“是非不分!”
刑部的人路过云阳公主时惋惜地摇了摇头,辰王长呼一口气,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和润王互相谦让离去,皇贵妃也没管趴在地上的云阳公主,直接走了。
云阳公主趴在余贵人身上失声痛哭。
生辰当日,她的生母永远离开了她。
裴玄昼夜不停地策马回京,他只身一人前去寻找线索,最终在余家找出了账本,账本被烧得只剩残卷,但是关键信息依旧勉强可以辨认。
长袍男人是余家专门用来给皇贵妃的人送银钱的江湖高手,只认钱不伤人,这交易已持续五年之久,皇贵妃为珍珠粉的推广扫清障碍,余家负责敛财,所得收益皇贵妃吞了大半,长袍男人在行宫给皇贵妃送完银钱恰好被裴子喻发现事情才败露。
快些,再快些,必须赶在皇贵妃和辰王有所行动之前把账本递上去!
裴玄忽而听到了破风声,他侧身躲过,然而下一刻他的马就被暗藏的绳索绊倒,他也从马上飞了出去,滚了好几圈撞在树上昏死过去。
一行黑衣人下树在他身上摸索,拿了账本飞身而去。
“裴子喻,那个……”
裴子喻狐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萧玉烟。
“你若是得空,最好现在带上人马去接应你堂兄。”萧玉烟道。
“我哥?他怎么了?”裴子喻一下子站起身来,弄倒了桌上的茶水。
萧玉烟犹豫了下,“我也不确定,就是觉得裴玄也太过莽撞,一个人就跑去查案,这不是给人当活靶子吗?”
“哥他告了假,你怎知道他是去查案?他现在在哪儿?”
萧玉烟有点怀疑裴子喻的聪明是不是装出来的,“这案子一直都是他负责,大理寺卿亲自查办后他就告了假,是个人都知道他是自己去查了。按照时间来算,应当在城外几十里的官道上,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裴子喻得了消息立马就带上人去寻裴玄,果真在萧玉烟说的附近找到了不省人事的裴玄。
阿影探了探他的鼻息,拍拍胸脯,“好险好险,还活着。”
把裴玄接回来后裴家主和夫人吓了一跳,看着缠了纱布的裴玄裴夫人直抹眼泪,“我早就说了不让他去什么大理寺,偏不听,弄得一身伤,多心疼人啊。”
裴家主也愁眉不展,“我回头就把他调去我那儿,你去问问大夫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等裴夫人走后,定远侯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玄儿有危险的?”
不等裴子喻找借口,裴玄虚弱地开口道:“我与子喻口头约定了时间,过了时间没有回来就去寻我。”
裴家主见他醒了,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玄摇了摇头,他摸向胸口,脸色一变,“我衣服呢?有没有看到衣服里的账本?”
裴子喻回道:“找到你时我摸过,衣服里什么都没有。”
裴玄咬牙锤床,“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