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伸手捏了捏眉心,表情隐隐带着股烦躁,下一秒他动作猛然一顿,同时起身离开刚才呆的那张床。
床榻紧贴的墙壁后边,细微的律动声响带着无声的挑衅。
“主人不高兴?”
序之低沉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手中已然握紧了漆黑的长剑。
长剑泛着冷芒,下一秒就能直接穿透墙壁,将隔壁大逆不道的两人贯穿,钉死在原地。
苍白的手恒拦过来,青年冷淡道:“收起你的剑。”
言出既遂,序之又乖乖地回到他的右后方,像是青年背后的影子。
兰亭转头有些古怪地盯着剑灵,拧眉:“……特疙瘩脑袋,像个傻子。”
这剑看着就不太机灵,随后青年又淡淡收回目光。
当然,若不是这剑痴傻,契约之下他又能感受到对方完完全全的臣服,单凭这张能够完美契合他曾经想象的脸,就足够兰亭灭杀他一万次了。
会是巧合吗?还是……有所蓄谋?
这时候隔壁的动静已经停止多时,兰亭很快停止深思,因为四周的阴气在一瞬间突然开始蔓延起来。
阴气在短时间内聚集到了一定的浓度,眼前的可见度已经在逐渐降低,而兰亭身处此地,很快就发现阴气的中心——就是隔壁。
他二话没说直接出门,来到冯知善的房间后,抬腿一脚将紧闭的房门踹开——
“啊!”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子。
伴随着门被打开,兰亭还没来得及看清里边的状况,却发现阴气在他踹门的前一秒轰然溃散。
四周在一瞬间变回正常,冯知善一边穿衣服一边发怒:“神经病吗!”
随后房门在兰亭面前被摔上,里边响起冯知善的安慰声,伴随着女人的哭泣。
短短的几秒,让兰亭看清了冯知善的身体状况——没有变化,跟白天一样,没有加剧也没有减弱,就仿佛刚才的阴气只是路过一般。
随后里边传来一阵谩骂,房子里的灯也被惊醒的佣人打开,三三两两的人眼神复杂地站在不远处,仿佛窥见了什么豪门的惊天大瓜。
冯家夫妇很快也赶来,兰亭转过头看着他们,视线扫过之后了然。
“你把符给冯知善了。”
冯总脸色一白:“我太担心他了,怕那东西来了之后他会有生命危险……不、不能给吗?”
“我只是悄悄给他放在了枕头下边……”
兰亭平静地开口:“我给你的符邪祟不侵,那鬼今天本来要动手,但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符击退。”
兰亭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被打草惊蛇,气息消失得干干净净。
冯总顿时手足无措:“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兰亭没说话,只是眼神很淡,转身就走。
冯总想去挽留,但自己刚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实在是没那个脸,只能看着青年离开。
这时候冯知善的房间内忽然传来一阵尖叫,随后是男人的痛呼声,冯总听了大惊,推开房门就见到冯知善站在原地,而他左手上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被割裂了一道伤口。
“快去请李医生,这么大的伤口,别感染了!”
兰亭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停住离开的脚步。
看着那些人兵荒马乱带冯知善出来,他心中被人违逆的火气丝毫未减,随后仍旧转身离开。
冯知善透过人群看到他俩离开的背影,不满地大喊:“姓兰的!”
兰亭侧目回头,忽然眼神一凝——随着他回头的动作,青年肩头的魂火开始波动,就仿佛有个无形的鬼怪,正趴在他肩上吹着阴风。
——这是鬼吹灯。
青年的眼神忽然定在冯知善的身上。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冯总身上那盏一夜之间熄灭的魂灯。
鬼吹灯鬼吹灯……能吹灭阳火的一定是阴气旺盛的鬼,可冯知善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被阴气侵蚀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