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来这里吃苦的准备了,她不怕吃苦的。
爷爷奶奶说。小孩子就要多吃苦多吃亏长大才能有福气。
她安慰自己的时候眼泪巴巴的,没事的,娇娇能忍受得了。
不就是没有肉吃吗?不就是没有零食吃吗?不就是没有好吃的东西吗?
呜哇呜哇,她能受得了。
于是,从进店起小姑娘就怯生生地打量着,这在她眼里过于简陋的早餐铺。
完蛋啦,娇娇窝在爷爷的怀里瘪着一张小嘴眼泪要掉不掉。
不要啊,她还是想吃好吃的。
“你。。。你这孩子。”娇娇她爷爷正和好友聊以前的艰苦岁月呢,忽然被娇娇问得一愣,他用力嗅了几下空气,不对啊怎么这么香。
这还是他五十年前吃的那寡淡的米汤吗?
戴上老花镜,娇娇爷爷大惊看向导游,这怎么回事?不是说来忆苦思甜的吗?
怎么拿这个来考验老同志来了?
娇娇爷爷想要说话,奈何嘴巴不给力啊,那口水就像接了水龙头一样汩汩地往外冒。
“你们这是干嘛?”娇娇爷爷的好友临阵倒戈,从砂锅里舀起一碗浓粥,一边怒目圆瞪,“我们这是来忆苦思甜来的,你们这不是坏了我们的事吗?”一边嚼嚼嚼,“妈呀这粥真好喝,真鲜,快再让我盛一碗。”
米花煮到极致时,入嘴微微一抿就化了。浓醇的米香入喉,食材丰富的米粥里裹t?着紧实的干贝,弹压爽口的鲜虾,韧韧的表皮吸了汤汁的香菇片,绵甜的胡萝卜丁,清新脆口的豆子。
一口下去,海陆交汇,陆地上的食材与海里的海味发生碰撞。自古有言鱼羊为鲜,单一的鲜味已妙不可言,多种的鲜叠加在一起更是再上数层楼。
鲜味跃于舌尖,处理食材时提前的调味生姜的腌制覆盖住丝丝腥气,高温滚过腥气已然荡然无存,只剩下那股酣畅淋漓能驱赶一切寒意的热,与涌动于味蕾之上的鲜甜。
娇娇爷爷瞪了好友一眼,咬牙坚持着,他生气道,“你的意志力呢?你都被这些糖衣炮弹给腐蚀啦!”
这和约好一起吃苦,结果兄弟背着你开起了路虎有什么区别?
“吃点吧吃点吧,别给孩子饿坏了。”娇娇爷爷的好友用公勺给娇娇盛了碗热粥。
人不服老不行啊,年轻的时候身体就像铁打的一样抗造得很,零下五度都敢不穿秋裤露着脚脖去上班,满身的热血正气足以抵抗严冬。
现在别说严冬了,就早上刚下飞行器的那几分钟,寒冷的风一吹,好悬没把他从爷爷冻成孙子。
“吃点吧吃点吧,下次一定,这次就先当御寒了。”娇娇爷爷的好友餍足地眯起眼,绕在身体里的那股寒随着热粥入胃,一点一点的被驱散。
他也是有病啊,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来第六区受什么罪?怀念过去也不是这样怀念的。
不过若是不来第六区的话,他恐怕也尝不到这美味。
好友爷爷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吹了吹勺子上热气,一大早的饥寒交迫终于得到了解决,他浑身暖洋洋的懈怠。
窗外的第六区还是老样子,车水马龙繁忙得似一刻都停不下来,阔别的几十年时间里他面上爬满皱纹,已不再年轻,路上的行人却总有人年轻。
少时说的豪言壮志实现了很多也遗忘了很多。不服老,可只有真正见到年轻人时才意识到年华已不再。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梅利群嘴角带上一抹释怀的笑,他已走过他们的来时路。
年轻过,努力生活过,就足矣。
暗戳戳瞥着好友的娇娇爷爷,自是没有错过好友表情、眼神的变化。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服了他们文青啦!
不论干什么都能触发一系列的感想,天生的小作文圣体。
吃个粥罢了,唧唧歪歪的,像什么样子?
且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