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盼头啊。”刘婶儿说着,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塞那人手心里。
那人原本准备长话短说回家去的,此时手里有瓜子,耳边都是喜气的喧闹,骡车上还有几个期待的眼睛,顿时就慢慢摆起了龙门阵。
“捡什么钱啊,是我们手里的票据有盼头了。就是之前存赵家手里银子,有概率回本了。”
村里人对赵家两个字格外敏锐,也知道赵家当铺查封,很多百姓的钱取不出来。
果然银子还是得捏在手里安全。银子交给别人保管,老祖宗就没有这个道理。
还听见很多人白花花的半辈子积蓄变成了一张废纸,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的人都有。
还听说前段时间,百姓天天在县衙门口闹事,要衙门还钱,还说来镜明是贪官。
反正他们是不信的,眼见为实。
那天吃席上,来镜明可丝毫没嫌弃他们,还亲切没有架子,聊庄稼作物都是一把好手,这哪是什么贪官。
钱取不出来是没了活的盼头,县令理解,所以才没动用衙役镇压,但是这想出的点子也未免糊弄人了。
但刘婶儿难得没泼人家冷水。
要是换做她一辈子积蓄变成废纸,哪怕只一点希望,她都宁愿相信有天能变回来的可能。
“只是,这开酒楼你们高兴啥啊。”
那妇人拍手道,“都是一家老板啊,酒楼开起来了,年底预计把钱庄开起来。老板承诺五年之内兑换票据,要是手头银子宽裕,他会提早两到三年给我们兑换票据。”
刘婶儿一寻思,“难怪你们都盼着这酒楼生意好起来,感情是关系到你们的血汗钱能不能回来啊。”
“对啊!可不就是这么个理。”
“吃饭嘛,上哪家吃不是吃,但是去盛雪楼吃的,我们的银子可能回来啊。”
刘婶儿感叹,“乖乖,难怪人家脑子好撒,这也能想到。”
这哪是白家的酒楼啊,这是城里百姓的酒楼。
这下子可不赶着送生意,何愁生意不好啊。
这时,只听路人犹豫道,“我们这么拉亲友去吃酒楼,捧着酒楼生意,白老板到时候不认账不兑换怎么办?”
“听说一万多两票据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赵家查封都只两千两。”
“放心吧,有李家担保和衙门见证,还写了公文按压了手印。”
“不知道谁给白家出的点子,这真是利人利己,大家都有钱拿啊。”
“白老板还要别人给他出点子?县里权利最大的县令,银子最多的李家,这两个哪个不是经常跑白家啊。”
“说的你见过似的。”
“可不,我就住白家旁边,天天见大人物。”
骡子车上的村民听着好一会儿,还云里雾里的。
一旁秦不著在人群听了会儿,佩服之余,还忍不住酸了一把,“羊毛出在羊身上,空手套白狼,一个各的还感恩戴德,夸白家仁善。”妍膳町
刘婶儿顿时朝他瞪了眼,“看你穿的干干净净,怎么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酸味儿。”
“白家这叫大智慧,大仁义,这他这招出来,没听见别人说日子有盼头了?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个家破人亡!”
“我看比那些把百姓逼的卖儿卖女的奸商强,就那什么茶商,什么秦什么的,三十几年前,不是把好多百姓逼的烧他茶仓?”盐擅町
秦不著气的脸都青紫,大骂刘婶儿舌根子长,钱钱没几个倒是心操的宽。
刘婶儿当场就要叉腰吵起来了,不过这时候,两方都默契的停了下来。
人群散去后,道路上的骡子车特别显眼。
宴绯雪在酒楼门外一站,光彩夺目似的,众人视线都不约而同落他脸上,就连不远处的大伯母几人也是。
秦不著一听村民说是老板娘来了,心里不愿意触碰白家人,立即转身就走了。
宴绯雪走近,笑道,“大伯母你们都来了啊,快去酒楼里坐坐炒个菜吃吃,来看看味道好不好,最好是提些建议。”
宴绯雪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