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到切尔西区偏静的一条街时,顾思意忽然拉了拉陈玦的袖口,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奇怪?马克已经二次收押了,怎么还跟着我们?”
陈玦淡淡道:“因为不是一拨人。”
顾思意:“啊?你还有仇家在跟踪你?”
陈玦说:“那天晚上撞摩托车的,就是这拨人。他们未必有恶意。”他其实有怀疑的对象了。
陈玦说:“忍了快一个月了,够了。”
话音落下,陈玦抬手一拽,把顾思意拉自己后边,径直走向街边那辆熄火伪装得极烂的旧车。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里两人明显吓了一跳,慌忙拉起口罩。
陈玦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两位,非法跟踪、偷拍,触犯了《保护个人信息法》和《人权法案》第八条,我可以直接报警,要求扣押你们设备调查源头。现在,要自己滚,还是让我走正常程序?”
车里两个华裔侦探面面相觑,表情一度尴尬到变形:“没有啊先生,呃,你是不是搞错啦。”说话时摄像机还在腿上没藏起来。
十秒后,司机直接一踩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小心点,”顾思意牵着他的手猛地往后拉,“这两个怎么这么不专业,谁派来的?”
陈玦捏眉心:“可能是我爸,不知道,也可能我想多了。前几天接到过他电话,他对我最近动向掌握得有点太多。”
顾思意心头一跳:“那他是怀疑我们的事了?”
“是怀疑了,但没证据。”
因为过去一个月陈玦和顾思意在家都是拉窗帘过日子的。
陈玦不是很在意这个,发现就发现吧,他不在乎。
回家后,顾思意再一次给陈玦量口温:“这次好了,你都那样出门跑一圈了,体温还是正常,看样子彻底降温了。”他彻底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陈玦非常忙碌辛苦,顾思意都看见了,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两人过了一个相当平和的白天,窝在一起看书写作业,陈玦帮他快速地改Brief,顾思意接电话,喜笑颜开地收定金。
下个月就有一批游学团来了,顾思意还在忙前忙后的协调,由于他本人年纪太小,直接以策划人身份很难取信那些警惕心极高的家长,所以他在对外介绍时,一律自称是:
“牛津教授助理,负责联络和接待。”
用教授的名头挂在前面,自己只作为一个执行与协调者出现。这样既显得专业,又避免了被质疑。大部分客户听了这套说辞,再看到顾思意本人的学籍认证、课表照片、社团活动经历,很快就信了。
加上外貌优势,说话礼貌,在视频会议里,家长们对他的好感度普遍很高。尤其在报价合理、服务态度好的前提下,很快就接到了不少订单。
天色暗下来,因为时差,顾思意还在和国内家长联系。
陈玦不定时出来骚扰他一句:“忙完了吗?”
“收了多少定金?”
“又在打电话了。”
比起当律师,顾思意似乎更擅长用花言巧语做一些销售工作。
“还没呢,一个学生签证弄不好,一直问我。”顾思意从电脑屏幕后面抬头,“怎么?”
陈玦说没什么:“我要量体温。”
顾思意:“体温计在抽屉里,你拿一下。”
“嗯。”
陈玦没有拿,回书房靠着椅子坐着。其实他也有很多事做,事情还没彻底结束,以及还有些工作,但陈玦就是不想转了。就算是陀螺也有停下来的时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