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想挑战戴维斯。但不是站在‘受害者’角度,我想以一个辩手的身份提出公开对决。”顾思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其冷静,“我不需要你出面表态,也不想让你直接站到我这边,我知道你在的位置必须保持中立,或者说看上去中立。”
Barry转了下手中的笔,低笑一声:“是。”
“第二,”顾思意继续,“我需要你的建议。怎么做,才让这件事在制度上变得合理。而不是像某些人喜欢的那样,表面程序正义,实则小圈子决策。”
Barry靠回椅背,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结果?踢掉他?还是代表权?”
“两个都要,”顾思意回得毫不犹豫,“我知道现在站队太早对你来说没好处,我也不是要你下场。但如果你愿意,能不能帮我把这场辩论提案,推进进议程?我只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以社团程序,不是以人情。”
Barry盯着他看了两秒,眼里闪过一丝轻微的佩服:“当然。”他停顿了一秒,补了一句,“媒体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开口。”
顾思意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Barry翻了下手机确认日程,随手在讲义空白处写了行字,然后把纸撕下来递给顾思意。
周六10a。m。
TheCrownFencingClub。
“今晚我还有别的局,太赶,周六早上我和科林例行练剑,在梅费尔。”Barry压低声音解释,“他母亲莫顿教授是法学院副院长,所有学生社团的正式议案都得走她那一关,包括你要的公开辩论。”
顾思意看了一眼纸条,又抬头:“你的意思是……”
“我只提供场合。”Barry用钢笔尾端点了点纸条,“比赛结束后我把你领去场边,你自己开口和科林谈程序;说服得了他,他能直接带你去见莫顿教授。她如果盖章,这事就成了一半。”
“够明白了。”顾思意把纸条叠好塞进口袋,冲他真诚点头,“谢谢你,真的。”
Barry耸肩,语调半玩笑半认真:“别谢得太早——周六记得来,击剑馆温度低,带件厚外套,你会的话也可以上场。还有,Lewis的剑法比我凶,你要是替我加油也行,最好别当众拆我台。”
“放心,”顾思意扬了扬眉,“我只拆戴维斯的台。”
两人相视一笑,钟楼的钟声自远处传来,LectureHall4的课堂铃声也随之响起。顾思意合上电脑,边站起身边将耳机塞进耳朵,“我走了,你待会记得吃饭。”
走出教室,顾思意穿过回廊,从侧门出去,继续打电话:“是的,我在策划下周四和辩论社理事长罗伯特·戴维斯的公开辩论赛,嗯嗯,我大一,你想要采访?”
他顿了顿,绕过一棵干枯的梧桐树,停在一排长椅边:“现在?你在附近?”
顾思意对电话里说:“嗯……我马上走到RadcliffeCamera这边了,你可以来找我。今天没什么事,我有时间。”
因为临时的采访,顾思意给陈玦的司机打了电话,拜托他稍等,而后就去赴约。
六点半采访结束,顾思意才坐上车离开学校。
大量的社交会让人有少许疲惫,顾思意已经把他能用上的人脉都用上了,有的只是表达了寒暄和关心,并没有回应,有的直言感兴趣,问他需要什么帮助,总之,只要明天和那个叫科林的谈话顺利,下周四的辩论赛应当可以如愿举行。
顾思意在车上开电脑,开始查这个叫科林的男生。
网页加载很快,搜索引擎弹出数条简洁却不凡的记录。
领英排在第一行。
ColinD。Morton,去年从牛津WorcesterCollege毕业,主修哲学与古典学,副修现代政治结构。
实习经历包含:英国驻欧盟代表团、Rothschild&Co。家族办公室调研助理。
目前职位为空,状态写的是“Breakyear,Privateconsultancy,London”。
第二条链接则是英国国家击剑协会官网。
科林名列“青年锦标赛”三次冠军、一次亚军,剑种为重剑。两年前被授予“PrivateFencingCircleofHonour”青少年成员,附带奖牌照片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