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检查的时候,难免触碰顾思意皮肤,叫顾思意呼吸顷刻间凌乱了,身体有点敏感地发抖,鼻间溢出细微嘤咛。
陈玦听得动作一顿。
顾思意的睫毛颤了颤但没睁眼,似乎是无意识的。
但还没完,陈玦还得再次确认一次顾思意嘴里有没有叶子的味道。
于是,他埋首闻了闻,顾思意呼吸间,吐出的是草莓甜酒的香气,有酒精味道,但不重,还混着一点菠萝的甜味。
顾思意似乎知道他靠近了,闭着眼舔了舔嘴唇,舌尖湿润,沾了点光。
陈玦看了两秒,呼吸顿了,才别开眼,手掌收紧,关门声“砰”一响。
他坐进驾驶座,一旁顾思意非常安静地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翘翘,嘴巴里好像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论点,听不清,喵喵喵的。
陈玦按启动键。
他不知道顾思意参加那些派对做什么,有什么意义。
他一个中国人,现在准备要进军英国政治圈了?他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吗?
陈玦控制住没有踩狠油门,没有飙车,他开车到附近的药店,下车挑了半天,拿起又放下了成分复杂的解酒药和安眠类药物,最后只选了最普通的葡萄糖电解质水和维生素C。
车上,顾思意睁着眼,无聊地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快等累了。
本来头没那么晕的,但陈玦车上暖气太猛了,他现在开始变晕了,还热,脸色红得可怕。
顾思意单手忍不住将扣子解得更开了,露出了锁骨和大片白皙皮肤。
他虽然头晕,但意识是清晰的。
关于邱耀前几天提过的话,顾思意琢磨很多天了。
邱耀说陈玦看着他长大,怎么可能对他产生不正当的感情。
一开始顾思意心想他是对的。
然后顾思意忽然想通了,邱耀的话还是不对。
因为邱耀没有参与他的过去,他不知道一件事。
陈玦离开的时候,顾思意才十二岁,后来整整六年,青春期、变声期、情绪暴涨暴落的那几年,他一次都没有参与。
中途,陈玦甚至只回来看望过他一次。
顾思意彼时刚失去父亲,陈玦抱了他一整夜,跟他说会照顾他一辈子,可是第二天又坐飞机走了。
那么短暂的温暖。
所以陈玦错过了他整个少年期的成型。虽然电话和视频聊天,但顾思意可从来都保持乖学生的形象,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在陈玦的印象里他是个小孩形象也正常。
等再见的时候,顾思意已经一米八了。
陈玦不是看着他慢慢长成现在的。他只是隔着时间和记忆,一瞬间看到了他变化后的模样——像打开一张崭新的照片。
问题就在这里。
陈玦对所有人都存在边界感。
他从小就习惯把每一段关系分门别类,清楚归档。他说“我只是你监护人”,那他就真能用这个身份把自己困在道德和法律的框里,不越雷池一步。
可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
不是了。
顾思意想告诉他,自己不只是外表长大了,自己整个人都长成了新的模样。
他能思考,能选择,也知道自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