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ry吸了口气,像是要插话,但顾思意没给他机会。
“我?们目前正在追踪一位知情人。”顾思意道,“他是医学界的人,年纪挺大了,我?知道他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最?近手头比较紧,并且他手上确实?掌握着当年足以让布朗先生非常头疼的原始材料。以及他正在考虑如何‘最?大化’这些材料的价值……或者?说,他正在寻找‘买家’,任何出得起价钱的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轻声道,“如果这些东西被法庭接受,这不?只?是波及一个化工厂的丑闻。”
顾思意点到即止。
他在通过暗示让Barry提醒他父亲是时候割席了,在新政府即将?展现新风貌的时刻,案子如果爆出,无疑会构成极其?严重的妨碍司法公正罪,甚至可能?牵扯出更深层次的权钱交易。任何与之牵连的政治人物,都会面临巨大的信任危机。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思意这招不?算很高明,但应该管用,下个月就要上位的人,任何微小的、可能?引爆的“污点”都是不?能?容忍的。
“谢谢你?,”Barry声音有些犹豫,最?终只?是平静地结束了通话,“再见,Nathan。”
顾思意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在挂断电话的下一刻,就从窗台上下来,光脚走在地板上,拨通泰瑞的电话,约了他下午一起打高尔夫。
“Hi,泰瑞,”他语气一贯轻松,像是在随意约饭,“你?下午有空吗?我?定了高尔夫场地,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太阳,正适合挥几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拍,泰瑞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下午?不?巧了……”
顾思意语气平常地继续道:“你?下午有活动么?我?男朋友陈也会来,我?们一致认为你?的球技很好……”
另一端沉默忽然变短了。
仅仅过了两秒钟,泰瑞立刻换了个语气,干脆利落地回答:“那行。几点?我?派车去接你?们?”
顾思意挂了电话,余光注意到窗外的身影,立刻穿上拖鞋过去开门。
他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是,泰瑞狮子大开口,开出了一个天价,老布朗不?肯全给,所以泰瑞只?能?借顾思意牵线陈玦,制造“我?随时会倒戈”的信号,逼迫老布朗快点给钱。甚至可以说,顾思意此举,是在帮高尔夫老头抬价。
所以顾思意绝不?可能?带陈玦去打球,否则陈玦和?泰瑞的任何偷拍照片都可能?被解读成“律师与泄密人串通”,削弱陈玦日后在法庭上的公信力。
顾思意在开门后,根本没对陈玦提这件事。
陈玦刚回家,灰色速干T恤被汗水浸得深一层,紧贴着肩背的线条,小臂肌肉因为长跑后的泵感微微隆起,呼吸还未完全平复。滴下的汗沿着颈侧滑进锁骨,他抬手扯掉运动耳机,随手搭在玄关?柜上。
顾思意跑到厨房,手里抓着面包片,鼻尖动了动:“你?跑了几公里?衣服能?拧出水。”
“十三公里。”陈玦低头解腕上的跑表,“今天文件多,我?得先流汗再坐一整天。”
“行程呢?”顾思意咬一口面包,“过来吃早饭。”
“十点到律所,波琳要我?过目新的病理对照图;下午两点见三位新增原告。”陈玦把T恤脱下来丢进脏衣篓里,没穿上衣坐在他对面,脖颈和?胸膛都泛着汗珠和?光,黑发湿润,微微遮眼,“你?呢?今天还带游学团?”
“当然,”顾思意扬了扬手里的游学团计划册,“牛津城外参观法院。学生要看真实?法庭氛围,下午三点结束,你?呢?”
“我?五点半下班吧,”陈玦很快把面包啃干净,抬腕看森*晚*整*理表,“我?去洗澡了。”
门刚关?上,顾思意进去了。踢掉拖鞋,一步跨进浴室,把玻璃门拉开条缝。
陈玦浑身赤裸:“你?也洗?”
“我?也洗。”顾思意开花洒。
热水瞬间?泼洒下来,雾气升腾。陈玦转过身来说:“但我?只?洗十分钟。”
顾思意关?门,手掌抚过他汗湿的肩胛,指腹滑向脊柱旁的肌肉,仰着头:“洗澡而已,十分钟怎么不?够了?够了吧。”
热水溅在肩头,顺着脊背滚落,陈玦俯身低头,对视时鼻尖碰上鼻尖地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