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陈玦把卫衣脱下来擦了擦汗,准备在一楼卫生间冲个澡。
晨跑后的热度还未散去,他光裸着上身站在镜子前。
年轻男性的身材修长而结实,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但每一寸线条都锻炼得恰到好处,平薄地铺在身上。
洗手台上,手机突然震动,是张疏桐发来的短信:“陈玦,顾思意在你那里住吗?谢谢你照顾他,方便的话,给阿姨回个电话,不用告诉思意,谢谢你。”
陈玦看了眼时间,现在伦敦是早上七点四十,北京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
他回复:“阿姨,我在,我现在不忙。”
张疏桐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对不起打扰你了,陈玦。”
“没事的,张阿姨。”
“思意他……”张疏桐停顿了一下,“他住你家,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他从小就粘人,我怕他……”
陈玦听出她话里的犹豫:“阿姨想说什么?”
“其实牛津的住宿条件很好的,什么都有,也很安全。”张疏桐说,“思意住校更方便学习。我不是说你那边不好,只是……”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斟酌措辞,“你也要工作,你是律师吧,你很忙的,我怕他给你添麻烦。我们一家,已经欠你很多了,不能再这样了。”她声音重了一点。
陈玦皱了皱眉,总觉得张疏桐话里有话,划清界限的意思很明显。
“而且他还小,”张疏桐又说,“住校能交到更多朋友。你说是不是?”
“阿姨,”陈玦对电话里道,“您在担心什么?”
“没有没有,”张疏桐急忙否认,“就是思意……我担心他,他如果没分寸,你可能……可能不太适应。”
陈玦没懂她到底要说什么,道:“他过几天开学,我送他回去,确保他安全。”
“那就好。”张疏桐松了口气,“真是太麻烦你了,你送他回学校吧,不用很照顾他。这通电话,你不用告诉思意,我为人母亲,有一点担心他。”
“理解。”挂了电话,陈玦站在浴室里思索。
张疏桐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是帮过顾思意一家很多,但这是他应该做的,张疏桐以前对他表达感谢,但不会是这种态度,电话里好像怕顾思意和他接触。
他联想到顾思意有时候不合时宜的言语和举措。
不往那方面想,似乎也没什么,可只要一深思,就很容易觉察出不合常理之处。
陈玦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背部的肌理随着动作流畅地起伏,像一尊希腊雕塑。水珠成股地顺着颈线滑下,沿着手臂的线条滴落。
浴室里水汽弥漫,充斥着荷尔蒙。
上午八点半,陈玦把文件分类整理好,案子不少,除了那个校园暴力的法援案,还有几个商业诉讼。
十点,熬夜到凌晨三点的顾思意起床了。
“哥哥早上好。”顾思意揉着眼睛走下楼,头发因为刚睡醒而有点凌乱,额前刘海温顺地贴着额头。
他穿了一件陈玦给他买的白色睡衣,柔软的棉质面料衬得他整个人都白皙干净。
陈玦穿着灰色丝绸的居家服,宽松的款式露出锁骨和一截胸膛,正在烤面包片。
顾思意坐下,接过陈玦递来的烤吐司,闻了闻,再试探地咬一口,有点焦了,但这东西至少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