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今天带了最喜欢的弓。”他朝宁诩举起手,晃了晃拿着的大弓,眼神亮了起来:“是我爹爹特意命巧匠打造的,一般人都拉不开。”
宁诩正挺直腰背骑在匹马上——他学会这项技能还不算很久,此时精神紧绷,好不容易才分神扫了一眼吕疏月。
小黄手里那把弓比半人还高,弓身通体乌黑,两端用金线细细刻出繁复纹路,乍一看去就是沉重无比。
宁诩瞧了几眼,也终于提起两分兴趣,不禁问:“是不是能把箭射得很远?”
吕疏月挺了挺胸,骄傲道:“两百步以内,百发百中。”
宁诩好奇:“那你上过战场吗?”
像小黄这样的武将世家,许多子弟年纪轻轻便从军,在战场上搏杀后,功名才能挣得更快。
不过小黄也就十六七岁……
果然,吕疏月的脸色垮了下来,垂着脑袋道:“没有……我和爹爹提过,但他不——”
说完这儿,吕疏月的话停住了,咬了下唇,没继续往下说。
宁诩想了想,索性问:“如果今后给你一个参军的机会,你愿意去吗?”
吕疏月抬起脸,忐忑不安道:“我行吗?”
宁诩:“那要试一下才知道。”
“我……”吕疏月思来想去:“虽然兵器用得好,但爹爹总说我不通兵法,那些布阵图也背不下来……”
宁诩能理解,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点也是可以被容忍的。
“还用不着你排兵布阵,”宁诩说:“你到时候跟着将军,他指哪你往哪打就行,多打死几个就有功了。”
吕疏月豁然开朗,高兴道:“那这个简单!”
宁诩:“……”
怎么傻乎乎的。
两人到了猎场,吕疏月就像是见到了水的鱼一样,一头扎进去,骑着匹枣红马在猎场上驰骋奔腾,射箭、耍枪花、在马上做些奇奇怪怪的宁诩看不懂的动作,整个人如同没有管束的小黄狗,兴奋地在草地上撒欢奔跑。
宁诩在猎场边上慢吞吞地训练自己的马术,时不时看一下吕疏月,忍不住想,看来在宫里真的是闷坏了。
明明可以不留在后宫中,为什么吕疏月一定要留下来呢?
就和另一个人一样——
宁诩猛地刹住了思绪。
……好险好险,差点又想到姓段的了。
他赶紧把段晏从脑子里扔出去,又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吕疏月在他身旁勒马停下,额上满是亮晶晶的细汗,快活地对他道:“陛下,您不一块儿来玩吗?”
宁诩犹豫了一下:“朕……身手不佳。”
岂止是不佳,他能在马上坐稳,不掉下去摔个狗啃泥都不错了。
毕竟上辈子没学过骑马只当过牛马。
吕疏月听见他的话,跃跃欲试地说:“我来教您吧!我可以到您的马上去吗?”
宁诩:“等……”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吕疏月灵敏地在马儿上方转过身,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宁诩背后。
骤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这匹白马喷了喷鼻息,往前走了几步。
宁诩惊得忙夹紧腿,正要扯紧缰绳,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吕疏月牵住那绳子,手上不知如何用劲稍微扯了两下,那马儿立即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陛下,这些马都是很聪明的,您给它下个命令,它就能听懂了。”小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