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无视禁足令擅自出行,宋公公——”
宁诩顾忌着不远处还有人,压低嗓音愤怒下令道:“给朕把人抓回去,禁足再加两个月,如有人再在宫外看见宣王,先打一顿板子再揪回府上!”
宁阆:“等等,皇兄——”
宁诩:“傻叉,滚呐!”
宁阆:“…………”
*
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吕疏月回了华阳堂,宁诩瞧见他的背影颇有两分雀跃,连脚步也不自觉地蹦起来,心道还真像个没长大的高中生。
宁诩听闻夏潋还在御书房等候,有点疑惑,于是先过去看了看。
御书房里灯火融融,各色奏章文书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宁诩进去的时候,发现夏潋还在灯下执笔写什么,不由得羞愧起来:
“咳咳,小青,其实也不必整天待在御书房里,朕今日出宫去了,你也可以抽空寻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
夏潋听见他的声音,才意识到宁诩进来了,抬起头来,笑了一笑:“陛下,臣没关系的,以前在府上也是常闷在房中看书写字,已经习惯了。”
宁诩绕到他面前,摇了摇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在朕的地盘里上班,又没有加班费,你不要太强求自己了,多在业余时间发展点兴趣爱好吧。”
夏潋经常听宁诩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如今倒也能听懂七八成,乖乖把笔搁下,不再写了。
“宋公公说你特意等朕回来?”宁诩又问:“有什么事啊?”
夏潋被提醒起正事来:“臣是想和陛下说一声,段公子已经从竹意堂搬去了北三殿,原先伺候的宫人们也已分配去了各殿,臣记了名册,陛下可要过目?”
宁诩沉默一瞬:“不用,你安排就行。”
夏潋轻轻应了一声,见宁诩似乎不愿深谈,很聪明地不再进行这个话题了。
反而是宁诩无意识地用手指拨了拨案上的书卷,好半天后,才又忍不住开口问:“他……怎么样?”
夏潋斟酌了一下语句:“段公子神情冷静,并未太过失意。”
宁诩蹙了下眉,哼道:“也什么都没说吗?”
按段晏的性子,明明早该耍起心眼拖延了。再不然,真就没有出声骂两句?
夏潋却迟疑道:“段公子今日确实比较安静。”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宁诩面上的神色,见那人垂着长长的睫,秀丽眉眼间尽是复杂难言的郁闷烦躁,淡红的唇紧抿得微微发白,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要不……”夏潋小心地说:“陛下若是得空,可以前去看一……”
“不看!”宁诩条件反射地拒绝。
看什么看!段晏都没出声,他自己跑过去像话吗?
闻言,夏潋也不说这话了,点点头,转移话题:“时辰也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吧?”
宁诩使劲蹂躏了一会儿手底下的书页,低头一看纸页都快成咸菜状了,又无辜地拿手摸了几下试图抚平。
“明日便派人去郊外的质子府中清扫一番吧,不过那质子府守卫不够,你再命人从宫中抽出些人手,安排过去,以免在看守上有了疏漏。”
宁诩语气低低道:“等打理好了,就让段晏搬出宫去。越快……越好。”
夏潋轻声应道:“好,臣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