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房间里,将他的储物盒拿出来,随手翻了几件儿他来到这里之后存下来的珠宝,看到了那枚胸针。
他把储物盒放回去,又拿出另外的,一一摆弄过去,拂掉不存在的尘。
他又看到*了宋晴昀的盒子。那个奇怪的地址突然出现在他脑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承渊去了祥南才想起来的,因为常平市就在那里。
只一个瞬间,他猛然意识到,他看到那地址第一眼时,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因为那场交通报告事故单上,曾经清清楚楚地写着,宋晴昀当日是由常平返京,路过京新大桥时突然的意外,事故责任认定为他是疲劳驾驶造成的,路面上没有刹车痕迹,是几乎以全速行驶的状态下冲破围栏坠桥的。
从京市到常平,自驾差不多需要十五个小时。
宋晴昀往日的行程路线上几乎连京市都没出过,干嘛突然要去那里?
孟亭曈联想到那通电话,一个诡异的猜测油然而生。
宋晴昀的死,怕是另有原因。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在试探,他是否真的失忆了。
圆心孤儿院,和这个地址,还有那背后给他打电话的人,很可能都与此事有关。
他看了一眼陆承渊的行程,盘算着如果明天赶过去,来不来得及在后天上午之前赶回来。
他让牛文武替他定了机票,随后拍了拍宋晴昀的小盒子,低声道:“我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晴昀同志,”
“顶了你的名字,占了你的身份,现在还要去调查你的隐私。”
“抱歉啊。”
早春的夜晚风还是凉,从窗户中钻了进来,吹拂过孟亭曈的手背,孟亭曈回眸,顺着冷风看过去——
京市刚抽芽的枝条随着晚风摇摇摆摆,在那窗玻璃上投下几缕晃动的影子。陆承渊沉默地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手里拿着的是宋晴昀那份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
“去常平。”
卫巍点头应着,片刻后,陆承渊又沉声开口:“明天,我亲自去。”
——另一边,宋瑜愿突然在屋里发出怪叫。
“去常平了!他去常平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看着某号码给他发送的行踪,在屋里来回焦灼地走。又因拨出去的电话没有响应,抓狂地疯狂撕扯着被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果然没有失忆!
他这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翌日清早,一脚油门开往市郊,冲到了圆心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
——“可如果他全都想起来了,院长!你就完了呀!”宋瑜愿双臂撑着办公桌对着院长怪叫,院长却淡定至极的吹着保温杯里的茶叶,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还有空呸了下茶叶沫子。
“急什么?”
“肯定着急啊!”
宋瑜愿急得眼里都有了血丝,他实在不明白事到如此怎么院长还能这么淡定,想方设法的威胁人,“你就一点不害怕吗?拐卖啊!情节严重那可是判死刑的!”
院长神色未动,那眸光却是一沉。
他不知道宋家这个小兔崽子当初到底是如何知道的此事,不过好在他知道的不够多,孝敬的又十分阔气,他这才一直没说什么。
就是人太年轻,这么沉不住气,还把什么都挂在嘴边上嚷嚷,真的是恼人死了。
“宋小少爷何出此言啊,”院长放下保温杯,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珠子沉沉地盯着宋瑜愿,发乌的嘴唇裂了个模式化的笑容,语气却依然是那副规矩沉稳的,“他被拐卖,和我们圆心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因为你们——”宋瑜愿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仔细思考了片刻,这又贼头贼脑的往前凑了些:“你们手续齐全、合法正规、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和把柄的……对吧?”
院长心下这还用说吗?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他还要问出来翻译一遍,怎么是个猪脑子。
这又压着嫌弃冲人点了点头。
宋瑜愿长舒一口气,吨地一声坐回到了椅子里。心想还好他学了不少要听到别人弦外之音的课程,这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对啊!这种事这么隐秘,像院长他们这样的人肯定做的天衣无缝,查也查不出来,他要不是因为偷听到那个电话,他也不可能发现这些的。
就算他没失忆,或者他全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