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章言礼和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儿抱在一起。照片的背景像是地下停车场,男孩儿去抱章言礼,章言礼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在打电话。
徐亿说:“是新出道的小明星,叫谈嘉绪。章言礼在背后捧他,最近的资源都很不错,经常在大众面前露脸。”
我说:“我没有钱,你找错人了。”
徐亿不可思议:“章言礼不可能连三十万都不给你?他那么宝贝你,三十万都不给?你知道他给外面的人多少钱吗?随便一挥手就是海城的一套高级公寓。”
徐亿以为我在撒谎,但我是真的没有钱。工作攒下来的五万块钱,都用来购买章言礼的那匹臭马了。
“你把卡号给我,我明天把钱打给你。”我说。
徐亿不同意:“章言礼的人在盯我。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过来,我只要现金。万一我的卡号被冻结,我一分钱都捞不着。”
“但你总要给我时间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一周后,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会联系你,到时候我给你现金。”我说。
徐亿同意了。
我始终不相信徐亿的话。我上网搜索谈嘉绪。
谈嘉绪是近两年才出道的小明星,从半年前才开始小火了一把,之前在热度一直很低迷,在圈子里算是小透明的存在。
我实在不愿意怀疑章言礼。到晚上,章言礼下班回到家。皮鞋摆放进鞋柜里,湿哒哒的雨伞依偎在雨伞桶里,客厅的水晶灯亮着灿烂的光,桌上放着刚出锅的热馄饨。
章言礼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从手指头到脚指头都不想动弹。我拿了毛巾,帮他擦湿掉的头发。我从背后圈住他,亲吻他的左边脸颊和左耳柔软的耳垂。
柔软的毛巾帕掉在沙发上。猫爬上去,叼走。章言礼想要用脚勾住猫,没能成功。他笑得特别乐,嘴唇微微上扬,单纯得像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今天一大早就去工作了,累吗?”我问他。
章言礼趴在沙发上,招手让我帮他按摩:“当然累。你试试看被人X了一晚上,再去跑工地试试看?”
许氏地产的有一部分项目,被分到章言礼头上。章言礼很少去恒锦坐班,公司都分给下属代为管理了。
我帮他按摩。章言礼趴在小兔抱枕上,睡得很熟。
桌上的热馄饨渐渐冷了,热腾腾的蒸汽消失掉,像被溺毙的呼吸。我趴在章言礼旁边,很认真地看着他。
章言礼,请你不要辜负我,好不好?
第二日我尝试跟踪章言礼。他下班后,开车去了泰恒小区。泰恒小区是高档小区,没有业主允许,外人无法进入。
我在小区外站了一个小时。保安紧盯着我,活像盯一个绑架犯。
卖茉莉花的老太太背着竹编背篓走过,我买了一串茉莉花手串。以前我也买过一串茉莉花手串,给章言礼戴上。他表面上嫌弃的很,却仍旧把花拿回家,珍藏许久。
我早该想到,章言礼即便肯让我上,或许也不过是因为同情我,想要顺着我的心意而已。身体跟感情,有时候是可以分开的。
一小时后,章言礼开车出来,他看见我,诧异道:“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没有动作。
“上车。”章言礼说。
我很难过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章言礼后来才告诉我,他说,我当时的眼神就跟抓住在外面偷。。情的丈夫一样。
“我哪儿舍得丢下你?你就是我的命,我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了,即便你这个人原本不在我择偶范围内,我也认了。”章言礼后来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我好像没有给够你爱我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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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的话上车后,章言礼打开车载收音机。
海城音乐电台正在播放《雪人》。
四月份,去年冬天的雪人早已融化,只剩下空荡荡的心脏,留给聪明人看,就像皇帝的新装一样,是唯心主义的存在。笨蛋看不见雪人的心碎。
正如章言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