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嘉绪看起来要碎了。
章言礼揉了揉谈嘉绪的脑袋:“你和宝宝有什么好比较的?他是我对象,你是我弟弟。”
谈嘉绪眼睛红红的,他小声说:“我懂啊!我知道啊!但是我还是会难过!你对他比对我都好,我不要!”
谈嘉绪扒掉沙发旁边阅读灯的电线,高高举起了,就要砸到地板上去。
章言礼看他。
谈嘉绪小心翼翼地把阅读灯放到地板上,然后盯着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很委屈地模拟了一下物体碎掉的声音:“砰——”
我没有忍住,靠着章言礼的肩膀,笑出声:“谈嘉绪,你怎么又笨又可怜的。”
谈嘉绪哼了一声,像蜗牛一样抱着阅读灯,蹲着挪到沙发上,他说:“你可以说我可怜,不许说我笨。”
谈嘉绪一个人闷在沙发上,像锯嘴葫芦,不肯讲话。
章言礼去厨房做饭,我跟进去。
今天的晚饭是买来的明炉梅子鸭。章言礼拆开一次性打包盒,夹了里面看起来最嫩的一块肉,给我,说:“小绪没有坏心思。”
“我也没有。”我说。
“我知道你没有,你是我的宝宝,你心地善良,不爱争抢,心思敏感,我都知道。”章言礼宽厚的手心,落在我的后脑勺上,然后微微用力,我的额头抵着他的。
他讲:“要是生气了、难过了,就来找我告状,找我说。不要自己闷着。你可以像小绪一样,生气就摔东西,就算你把家里的东西摔得稀巴烂,我也不会说你。”
“真的吗?刚才谈嘉绪要摔你的灯,你都不高兴。”我讲。
“因为那是你买的东西,我不能不认真对待你的东西。你懂吗?”章言礼说。
章言礼不是一个很会表达感情的人,他笨拙地试图把那些藏在他心里的话,一点一点拆开了、揉碎了,直白地告诉我,他真的很在乎我。
“也不用那么认真对待,只是一盏灯。”我试图宽慰他。
章言礼笑,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我的心跳加速,心动难耐。他说:“用的。我们宝宝买的东西,就是很稀罕的东西。”
我牵着他的手,捏了捏他指腹的茧子,倾身吻在他的唇上:“哥,你也是我的宝宝。”
章言礼脸色涨红,先是抽回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把我推出厨房:“下回别这么肉麻兮兮地叫我。”
“你也喊我宝宝。章言礼,你好不公平。”我在厨房外,笑着敲厨房门。指节在厨房的玻璃门上敲,因为看得见章言礼投映在厨房磨砂玻璃上的影子,敲的动作就变成了很温柔的抚摸。
“那不一样,我年纪比你大,喊你宝宝是爱称。你不要这样喊我。”章言礼说。
“你是我的哥哥宝宝。”我讲,我的目光落在他红润的脸上,我问他,“章言礼,你是不是害羞了?”
章言礼再也不肯和我说话了,并且把厨房的门反锁。
要到吃晚饭前,谈嘉绪不见了踪影。
我下楼去找他,在小区附近的车库门口看见谈嘉绪被拖上面包车。我想跟上去,忽然一张奇怪味道的帕子蒙住我的口鼻,下一秒我就晕了过去,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