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说出来,别自己忍着。”章言礼说。
他的手机一直响,他似乎看起来有几分不耐烦,随后把手机静音。助理又打来电话,因为连着打了好几个,章言礼已经打算把手机关机。
“接吧,万一有事情呢?”我说。
章言礼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他像是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很有耐心也很温柔地说:“就算现在外面世界末日了,也没有你重要。别想着赶我走,我知道我们蘑菇很坚强,再疼也能忍,但哥哥就想陪着你。”
章言礼这么温柔的时候可不多。他带着琴茧的手指翻着医院赠送给患者家属的不孕不育小册子,他眼睫很长,专注起来很认真,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主治医生李棉进来。章言礼赶紧招手让他进来:“给我弟弟瞧瞧,他刚才喊疼。”
“没……”我说,“有一点疼,还能忍,不碍事。”
章言礼赶紧把李棉拉进来:“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逞强。刚才疼得脸色都发白。”
李棉和章言礼相识已久,他说他不是第一次从章言礼口中听到我的名字。章言礼在动手术前和我讲过,李棉是他在做一笔医疗器材买卖时认识的朋友,正规留美医学博士毕业,让我放宽心,不要害怕手术。
李棉做完常规检查后,对章言礼说:“谁手术后不疼?你着什么急?”
章言礼说:“床上疼得小脸发白的人是我弟,我不着急谁着急?”
“行,你急。我先走了,你别忘了要请我喝酒的事情。还有我前段时间跟你提的,要追你的事儿,你是不是也该答复我了?”李棉问。
李棉的哥哥李斯在和章言礼做生意,他哥有一次走不开,就让他去见章言礼,谈合作。他一见章言礼就走不动道,他见章言礼以前,一直都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偏偏章言礼那天喝醉了,拉着他喊宝宝,章言礼漂亮,清醒时十分绅士守礼,喝醉后又十分黏人。
这样的反差,让李棉很好奇章言礼这个人。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暗戳戳地跟哥哥要了章言礼的联系方式,打算跟章言礼从朋友做起。
吃过几次饭后,他们关系是进了一步。但也只是朋友。
章言礼似乎在感情上有一种天然的呆滞,李棉示好几次,章言礼一点儿端倪都没看出来,还跟他哥俩好地开始称兄道弟,推销恒锦旗下的医疗保健品。
还是李棉前段时间自己挑明白,表了白,又送了花和手表的,章言礼才懂。
当然章言礼没有收他的花和手表,李棉猜章言礼有固定关系的伴侣。前段时间他听他哥说,章言礼和赵馨的表妹妙妙见过几次,他就拿不准章言礼的性取向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了。
李棉刚出病房,就见章言礼跟宝贝心肝儿一样,对着口中的弟弟嘘寒问暖。李棉摇摇头,觉得章言礼是弟控,正要提步离开,就见章言礼弯腰吻在他所谓的弟弟的唇角。
这实在是不像一个哥哥对弟弟会做的事情。李棉正想的出神,就见床上刚才还特紧张地看着他的小孩儿,正很警惕地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在注视他。
好像要把他的皮给扒掉,把他的血肉都给吃掉一样,仿佛他再敢靠近一步,他李棉就得被活生生地吃掉了。
那眼神就像护食的小狼崽一样。李棉实在觉得,不该出现在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身上。会有人对自己的哥哥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吗?
又或者,这两个人不是兄弟,而是情人?
李棉觉得自己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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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喜欢刚才那个医生?”我抓住章言礼要离开的手,不舍地放在嘴边,亲了他的食指和手腕。
章言礼尴尬着收回手:“没喜欢。我都有你了。”
“我是你的什么人?还是弟弟吗?还是说……我是你见不得光的情人?”我看着他,目光像钉子一样,想要把他永久地钉在我的视线里。
章言礼的手彻底从我手心里抽走,落在我的脸上,耳朵上,他手指上很薄的茧摩擦我的皮肤,惊起一层层令人心悸的快。感:“要我给你名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