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你难道不奇怪?”我问他。
“有人送他过来。估计是想要让他找我要钱。具体是谁我还没有查到,现在陈年要找他,其实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在陈年手下,至少比在精神病院里待着强。”
“陈年不会杀了他吗?”
“陈年不敢。他背后没有梁盛撑腰,加上我也还清了我爸欠的钱,他找我爸过去,估计只是想要一个道歉。他养母当初被我爸害得挺惨。”章言礼心里愧疚,“赌博没有大小之分,向来害人害己。毕竟欲。望这事,谁也说不好,一旦沾上,都会想要以小博大。”
我想,章言礼他为什么总在说别人如何惨,分明最惨的是他自己。
他那一番对赌博的说教,对我而言没有丝毫用处。我留在他身边已经是我这辈子下过的最大的赌注。
万幸的是这场赌局是我单方面的,是章言礼主观定输赢的,更万幸的是,章言礼没让我输。
“我不管你爸和陈年的旧事,我只要你过得好。就像你说,你要我爱自己一样,你让我学着珍惜自己的性命,那我也要求你要学会自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管是你爸也好,还是别的人情债也好,那些都是次要的。”我把肩膀挪到他身边去,突然转身压到他身上。
我们的目光在甜橙似的灯光中相接。章言礼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他悠悠闲闲的目光望着我。
“你的要求我做不到。”章言礼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因为在我心里,宝宝你已经成了第一位。其他的都只是其他。”
我鼻尖瞬时酸了起来,感动得眼泪一颗一颗掉在他的脸上。章言礼腾出右手,粗粝的指腹抹掉我脸上的眼泪:“哭什么?当我心里的第一,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说,“因为太开心了,我没有想到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能够排到第一去。”
章言礼腰部往上顶了两下:“哟,这是在点我呢?怪我说情话说得少了?”
“可以多说点。”我亲他的鼻尖和脸颊,亲吻他的唇侧和喉结。
章言礼的手摸着我的头发,很轻很轻地揉,他嗓音沙哑地说:“蘑菇,够了。今天不合适。”
我的吻不乖地落在他心脏的位置,耳朵随后紧贴着,仿佛在仔细听春天花开的声音:“章言礼,我爱你。”
“嗯,知道啦。”章言礼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画着圈,像蝴蝶的触角爬过春天的感觉。
春天喝了甜橙水,枯萎的木头开出花朵,我和章言礼在春天捉迷藏,我要帮他捉住快乐,要在他的眼里,看见一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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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常被章言礼送到陈年手里。陈年把章常带走,给章言礼承诺,不会伤害章常的性命。
半月后,章言礼在公司收到了匿名送来的照片和信件。照片是章常在精神病院的日常,信件内容则是威胁他,要求他给钱。
海城的执法并没有那么严格,波西米亚港到现在都仍旧存在偷渡的问题。靠近波西米亚港的威灵顿区一带,存在许多不法分子。章常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威胁章言礼的人,多半也是出自这些人里面。
章言礼把照片和威胁信看完,揉了揉眉心。下午我得知这件事后,赵馨已经找了私家侦探,把送信的人找到了。
我去办公室找章言礼,章言礼已不在。秘书告诉我,他提前一个小时已经离开。
给章言礼送信的人,摆明了是想要让他给钱。章言礼不是乖乖遵命的人,自然是得跟人家干起来。
我闯到赵馨办公室,很着急地告诉她:“章言礼有危险。”
我将前因后果和她讲了。赵馨思考再三,将章言礼的位置告诉我。
赵馨说:“你不要紧张,章言礼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要是他都不能解决的事情,你就能解决了吗?你大学还没毕业,现在你什么也做不了。”
赵馨的话,如同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是什么都做不了,章言礼一旦出事,我除了干着急,也不能帮上他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我,他在为我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可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