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兰沉起身时,浑身就像散架似的,仿佛被人抽打了一顿,尾脊酸胀,双眼红肿,连嘴唇都是麻木的。
他预料定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是细枝末节都没记住,此刻额角突突地疼,模糊中只想起自己在船上和秦氏夫妇对饮,到底如何回宫的,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从榻上爬起时,兰沉险些张嘴呼救,疼得忍不住嘟囔道:“这是失心疯了吗,怎么能做这么狠。。。。。。”
一开口,他又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像被火烧似的,又干又渴。
兰沉欲哭无泪,一惯冷静的神情出现懊恼,心想怎么不把他做死算了。
他的双脚刚着地,便听见殿门推开的声音,以为是小青子进来伺候,扶着腰轻唤道:“小青子,水。。。。。。。”
话音刚落,面前很快出现了一杯温水,兰沉迷迷糊糊端起来抿了口,抬眸瞧见面前站着的燕赫,口中的水猛然要喷出,幸好他的嘴巴抿得紧,水立刻往回呛,咳嗽声顿时响彻内殿。
燕赫连忙给他顺气,见他反应这般大,手还扶着腰,明白这是刚睡醒,遂揽住他的肩坐回榻上,给他身下垫了层厚厚的被褥,以免他有不适。
“还渴吗?”燕赫低声问,“孤给你倒水。”
兰沉一听,岂能让帝王伺候自己,虽说平日都是燕赫给他清理身子,但那都是没清醒时,他姑且当作不知道罢了,此刻人都精神了,让帝王伺候他怕会折寿。
“不不不。”兰沉边摇头边小声回道,“不渴了。”他能自己倒水喝。
不想见燕赫直接起身,把茶壶提到面前,娴熟伺候他起居。
兰沉从未想过能被人这么细心收拾,燕赫几乎了解他每一个习惯,爱用的簪子,爱用的腰带,就连。。。。。。亵裤都不会找错。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越发好奇昨夜发生何事。
“陛、陛下。”兰沉在他手里转了个圈,想帮忙的手被他拨开,“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所以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施压。
他见燕赫眉眼沉郁,和往日并无不同,看着不像是被迫的,到底为何要亲力亲为折磨自己。
燕赫察觉他的身子紧绷,沉声反问:“何出此言?”说罢又补道,“抬手,穿衣。”
兰沉仿佛听到命令似的,双臂乖乖抬起,简直有苦难言,“我能自给自足,陛下何必。。。。。。”
“自己做?”燕赫给他整理衣领,扫了眼他无措的神情,“你昨夜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兰沉一愣,“什么?”
尽管他努力回想,却还是一片空白。
心想喝酒害人啊。
燕赫见他一脸茫然,扯高他的衣领,故意挡住脖颈上的咬痕,随后捏起他的下颌,不紧不慢道:“昨夜你说,秦氏夫妇一往情深,无微不至照顾对方,难道不是在暗示孤对你不够细心吗?”
“怎么可能!”兰沉错愕,“陛下,我、我忘记了——咳咳咳!”
他一激动喉疾就发作,忍不住轻咳几声,再抬首欲解释时,嘴里被塞了颗梨膏糖。
刚含上,身子被燕赫又转了过去,旋即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燕赫道:“原来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