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年纪小，可身上哪哪都是软肉，软绵绵的胳膊抱住叶一绥，让她半个肩膀控制不住往她那一侧下陷。
nbsp;nbsp;nbsp;nbsp;“站好。”叶一绥冷声呵道，耳垂却悄然弥漫红意。
nbsp;nbsp;nbsp;nbsp;商场外屏投放的广告，幽幽发着光。虚拟的玩偶投影和路人互动，填充了弹性棉的四肢被人触碰时还会凹陷下去，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圆眼，无辜清澈地看向路人，“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nbsp;nbsp;nbsp;nbsp;玩偶头顶弹出价格，被声音吸引了的莫语春咧了下嘴，眼睛被烫到一般匆匆移开视线，意外发现叶一绥也看着玩偶的方向，只是她看看玩偶，又垂着眼皮看她，像是在对比似得。
nbsp;nbsp;nbsp;nbsp;干……干嘛啊？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又一次移开视线，僵硬摆弄通讯器。考虑到等下叶一绥要带她去看病，莫语春没在给苏珍打电话，只给她发去语音消息说明了刚才的情况，让她不要担心。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在一旁等她，抬手招来悬浮车，输入好目的地后拉着莫语春的手腕，把还在发消息的人拽上了车。
nbsp;nbsp;nbsp;nbsp;“走了。”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松开录音键，整了整滑落的驼色短风衣：“噢噢，走吧走吧。”
nbsp;nbsp;nbsp;nbsp;悬浮车门嗑嗒一声合上，朝着目的地出发。
nbsp;nbsp;nbsp;nbsp;垃圾星的设备还是落后的，对能源也吝啬。昏暗的天，街道上蒙上一层阴翳的灰布，窗外的景色掠成灰白蓝的线，看不清楚。偶尔闪电划过，照亮一瞬天地，落入莫语春眼里，那双碧蓝澄澈的眼眸越发明亮。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收回视线，低头打开手腕上的智脑。
nbsp;nbsp;nbsp;nbsp;智脑滴滴两声弹出扣费提醒，没有细看花费，叶一绥抿唇带着莫语春下车，拐进一处岔道，七拐八绕，带着人进入一处地下诊所。
nbsp;nbsp;nbsp;nbsp;钢制网门锈迹斑斑，把手上也满是红锈，阴暗向下的小阶梯，尽头还有一个门，同样破旧，隐在黑暗里像是张大嘴的怪兽一样。
nbsp;nbsp;nbsp;nbsp;这太像地下黑诊所了，莫语春不太敢进去。
nbsp;nbsp;nbsp;nbsp;“姐，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我挺健康的啊。”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打起退堂鼓，一步一步往后退，手腕忽得一紧。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抓着莫语春，不容置喙地拉着她往下走，少有地安抚道：“别怕，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nbsp;nbsp;nbsp;nbsp;这说的。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擦擦汗，她哪是怕自己身上的毛病啊，她是怕这诊所漫天要价，没病也说她有病。
nbsp;nbsp;nbsp;nbsp;……好吧，其实她还是怕花钱。
nbsp;nbsp;nbsp;nbsp;“姐，我说真的，要不算了。”
nbsp;nbsp;nbsp;nbsp;看病治病都要花钱，花的不少还不是自己的钱，饶是莫语春再爱占别人便宜，这时候也没办法心安理得。
nbsp;nbsp;nbsp;nbsp;她哼哼唧唧：“你没必要这样啦。”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对她已经够好了。有那张身份卡在，就算她没办法通过招生离开垃圾星，总还有其他离开的法子，她也不用担心离开之后的身份问题。
nbsp;nbsp;nbsp;nbsp;说话的这会功夫，两人已经拉扯到了台阶上。莫语春站在高两级的平台上，高度和叶一绥齐平，过分窄小的台阶没有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反而让呼吸交织在一起，和交叠的手一起连接彼此。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习惯低头示弱，伪装无害孱弱。然而无需她低头，看着她颤动的眼睫，叶一绥便看出她的脆弱与不安。
nbsp;nbsp;nbsp;nbsp;E区的孩子都是被丢弃的，大多因为基因病。
nbsp;nbsp;nbsp;nbsp;她害怕的到底是基因病，还是逃避回忆被丢弃的事实？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想了想，手更收紧了些。
nbsp;nbsp;nbsp;nbsp;“嘶——”莫语春手被抓的有些痛，“姐？你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叶一绥回神，“如果你不想进去那就算了。”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呆住，真的不再劝劝她吗？
nbsp;nbsp;nbsp;nbsp;叶一绥坚持要求时，莫语春不好意思再占她的便宜。可她一反悔，她也跟着反悔了起来，觉得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处。
nbsp;nbsp;nbsp;nbsp;算了，还是不去吧。
nbsp;nbsp;nbsp;nbsp;就在莫语春调整好心态时，手上传来拉力，一把将她往台阶下拽去。
nbsp;nbsp;nbsp;nbsp;是叶一绥。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落入叶一绥怀里时，莫语春心脏还在耳边跳动，被吓得也顾不上以往形象了，捏着拳头锤上叶一绥的肩：“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