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能吃多少吃多少!”田员外胃口大开,越吃越开心,“吃饱了就在我这里睡,房间多得是,我派人给你们家里传口信,放心。”
四个小辈一同眯眼笑笑,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起来。
如此放飞自我的结果就是,他们个个都吃撑了。
大铁锅里只剩下零星几块鹅肉和土豆块,没吃完的玉米贴饼子通通掉进了汤里,被泡的软塌塌的。黄金鸡少了两只鸡腿和一只鸡翅,粉煎排骨吃了一少半。
葡萄吃了一些,点心一样少了两块,倒是那花生酪被消灭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四个光溜溜的小瓷碗。
田员外的果酒早就喝光了,他生怕喝醉了在四个小辈面前丢人现眼,便让下人煮了些山楂饮,毕竟他们几个都需要消消食。
乔樱乔松一向懂事,吃饱了便要帮着下人收拾碗筷,硬是让田员外拦下了,叫人带着他们去水塘边抓鸭子玩,玩累了就去厢房休息。小甜不敢在外过夜,毕竟家里还有个会揍她的娘,便珍惜当下的每一秒,咸鱼似地往软垫上一趟,摊着手脚仰望门外灿烂的星空。
“啊!好舒服啊,好惬意啊。”小甜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睡意道,“好想睡一觉,睡醒了捡了一地的金元宝,从此不愁吃不愁穿,潇潇洒洒地过一生。多好!”
吃得躺不下去也站不起来的乔檀盘腿坐在小甜的旁边,双手托腮,与她一起望着浩渺星空:“睡吧睡吧,睡着了就看到金元宝了,梦里面啥都有。”
躺在摇椅上,时不时咂一口山楂饮的田员外笑嘻嘻地和她们两个搭话:“小甜姑娘的这个梦想,亦是田某年轻时的梦想,试问谁不想一觉醒来发家致富,拥有足以潇洒一生的财富呢?可惜我奋斗了半生,人到中年,还是没攒出个金山银山。”
“虽然没有金山银山,却有无数粮食果蔬田地呀!”小甜满眼渴望地道,“等我四十多岁的时候,也有这么多农田屋舍,我做梦都会笑醒的。田员外,你是我的榜样啊!”
“榜样?哈哈哈!想不到,我田某人还能做你们年轻人的榜样呀!”田员外听得那叫一个美啊,腰杆子都跟着挺直了些,“你们趁着年轻,努力奋斗积攒财富是好的,只是别像我,吃出来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
说完抬手拍了拍他浑圆的肚瓜,逗得乔檀和小甜哈哈笑。
“挣钱得有手艺,我看我这辈子是够呛了,但檀儿姐很有希望!”小甜原地打了个滚,滚到乔檀身边道,“檀儿姐,你要努力啊,我还指望跟着你发家致富呢!”
乔檀抿唇一笑:“行,我会努力的。”
话音刚落,金庄头走了进来,道:“老爷,乔家的朱庄头来了,说是想见你。”
这一句话像拥有什么神奇魔力似得,瞬间令屋内的愉悦气氛散了个精光,每个人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田员外不耐烦地挥手:“滚滚滚!我们在这里吃吃喝喝,玩玩笑笑,正是欢畅!乔家的奴才来干什么?扫兴!让他们滚!”
“是。”金庄头欠了欠身,快速离开了。
“朱庄头?那不是午时放狗咬我们的大坏蛋吗?他来干什么?”小甜问。
“谁知道他干什么!”田员外抓了根竹签剔牙,“你们别慌,该说笑说笑,该玩耍玩耍,方圆五十里内,还没人还拿我田笙怎样。”
“哎!”
小甜立刻有了主心骨,往地上一躺,继续看星星去了。乔檀什么也没说,只默默看了眼大门的方向。
大门外,朱贤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
若非情势所迫,打死他也不会来主动敲田员外的门,毕竟田员外一向与他不和,若真把田员外得罪了,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偏偏得来一趟,因为乔檀现下在田员外的庄子里。
今儿个午时与乔檀闹了那么一场后,他心里便一只疙疙瘩瘩的,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妙,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结果还真教他料中了,傍晚,账房急慌慌告诉他,账簿丢了。
这可真是要了命的灾事!账房告诉他的时候,他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偏又不敢闹出来被庄子上的人知道,便带着他媳妇和几个穿一条裤子的伙计一通找,结果整个庄子寻找了个遍,别说账簿了,连片盖着乔家私印的废纸都没找出来。
账房想来想去,认为账簿八成被有心人偷走了,朱庄头汗流浃背,想到这事会产生的影响,站都站不稳了。
这么多年来,他和账房里应外合,贪了庄上不少钱,起初只敢贪一点点,后来胆子大了,越贪越多,如今让他说个总数上来,他都是记不清的。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以,但凡可能发现他们在账簿上动手脚的人,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轰了出去,反正他是夫人的表亲,那些人虽有不满,却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