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呢?”霍大娘忧心忡忡地问。
高村正又是叹了口气,缄默许久后摇了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
便是亓将军听了乔檀的家事都皱着眉沉默了许久许久,只派人弄来了那朱氏之子的衣物交给他,让他找人带给朱氏,用以交换乔樱乔松。
小甜和乔檀一向交好,他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她,那丫头也是个有彪悍的,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还敲开了田氏庄园的大门,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跟那朱氏讨人。
将军最后怎么说的来着。
说要他别担心,好生安抚住乔檀,若是那朱氏见了朱锦的衣服还不肯罢休,便派人强攻进去,把人救出来。
总之,今夜那朱氏落不着好。
可日后乔檀该如何应对他们,谁又能出得上主意?
毕竟……毕竟那朱氏的丈夫,是乔檀姊妹三人的生身父亲呀。
高村正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替乔檀发起愁来,只盼老天开眼别再折磨那可怜无依的三个孩子,让那乔氏夫妇收敛收敛,再不为难她。
幽幽夜幕下,人影渐散,四野一片静谧。
乔檀搂着弟弟妹妹,揣着重重心事不知不觉间睡去,睡梦中眉心紧蹙,昭示着她的惶惶不安与后怕。
窗外,一对笔直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默默看她,见她睡得不安稳,站位靠后的人压着声音说道:“小檀姑娘怕是悬着心呢,你瞧她眉头皱的,两只手也紧攥着,浑身僵硬得要命。”
“今天的事,一定给她吓坏了。可怜她怎么有那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和心狠手辣的嫡母。”
亓宴站在王晖的身前,将他的嘀咕声尽数听去,“好了。”他打断王晖的话,“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是没用。”亓宴越想越气,隔着窗子挥了下拳头,道,“早知道我就该把那毒妇和她的奴才一并打进井里,让她们好好吃点苦头。”
亓宴不置可否,只缓缓收回了注视在乔檀脸上的目光。
他总算知道她胳膊上的红疤是怎么来的了,难为她一个小姑娘过得如此凄苦,还能笑盈盈得操持生计,教养弟妹,甚至还带领着整个麓平村的村民酿酒贩酒,脱贫致富。
确实不容易。
未来会怎样,他也说不好。总之,有那个朱氏在,麻烦就一定在。
可谁又知道她对她的生身父亲是何态度,想要如何处理与乔家的事。
作为一个外人,他似乎只能帮这么多了,未来的事,未来再看。
“走吧。”亓宴决定离开,“小心惊扰到他们。”
“这、这就走了?”王晖一脸惊讶。
“不然呢?”亓宴翻他一眼,“她们在睡觉,你看不到吗?”
“哦哦,好,走走走。”
王晖整整斗篷,才戴好帽子,便见亓宴纵身一跃,飞到了墙外。
“漂亮!”王晖无不惊叹,学着亓宴的样子飞身而起,却半路崩殂,壁虎似得糊在了墙上,最后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
院中的异响惊醒了浅眠的乔檀。
她霍地起身,拉开一条窗缝,看向窗外,却只看到天际稀薄的日光。
天似乎快亮了。
天亮后就是腊月初七了,若她记得不错,那是乔樱乔松的生辰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