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的心悬了起来。
“但性情着实不好,不对,简直是可恶至极!”
许文壶的心放了下去。
他松开手掌,想让掌心的汗散去,抬头再看月光,便感觉清辉迷蒙,如隔薄雾。正如此刻他自己的内心——他也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分明开口时是下了万般决心的,可当听到桃花对崔颜光不错的评价,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揪心。
他何时变成如此心口不一的小人了?
许文壶忙着反思自己,惦记桃花,还要额外分出三分精力,暗搓搓地去揣摩崔颜光的长相,内心足以撑起一台戏。
他不曾察觉时,李桃花逼近了他。
“许文壶。”
月光下,李桃花盯紧了他低垂的眼睫,意味深长道:“好好的,你突然问我这个干什么?”
许文壶蓦然抬眼,正与那充满探究的杏眸对视上。
他闭紧喉头,薄唇紧抿,僵僵地看着李桃花。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我担心我自己哪天不小心就死了,剩下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崔氏好歹世家大族,若为崔氏妇,定能得一生庇护,衣食无忧。嫁给崔颜光,兴许不是个太坏的选择。
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桃花看着他的表情,杏眸微眯,“犹犹豫豫的,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实话实说,你到底想干嘛?”
许文壶打定主意,咬紧牙关不松口,步伐后退。
他退一步,李桃花就往前走两步,两个人的距离很快便近到咫尺,衣袖碰撞摩擦。
李桃花仰着脸,神情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
淡淡清辉萦绕在二人之间,随着鼻尖的贴近,随呼吸勾缠。
许文壶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终于无力招架,嗓音低而艰涩,“桃花,我……”
“许大人!消息查出来了!”
宫人一声疾呼如若平地惊雷,两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许文壶贴着墙根钻出李桃花的魔爪,一路小跑到宫人面前。
宫人继续道:“您方才下令调查十年前有无失踪宫人,眼下已有眉目了。”
“十二年前,确实有个小宫女凭空失踪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至今下落不明。”
许文壶本满怀希冀,闻言犹如冷水袭身,语气都无力了许多,回答道:“尸体乃是男尸,失踪宫女与之无法匹配。可还有其他失踪之人?”
“没了,当年宫中戒律森严,即便最是下等的宫人,也有记名留档,若是失踪,定有记载。”
许文壶沉默一二,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这时,许文壶顺口一提:“对了,那宫女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