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打啊,早打早完事,哥几个还得回去喝酒呢。”
“这衙门里头有名有姓的都是自家弟兄,我看谁好意思动手。”
混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肃静的公堂变成一锅大杂烩。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赫然亮起:“我好意思!”
李桃花挤入公堂,将嘴里最后一口窝头嚼完咽下,顺手摸了杆刑杖,眼神冷冷扫过一排混子,“谁第一个来?”
混子狠狠斥责:“好你个李桃花,你可是天尽头土生土长的人!你怎么能帮着这些外乡人欺负咱自家人?”
李桃花啐了一口,无比嫌弃道:“臭不要脸谁跟你是自家人,少在这恶心我。还有,我这不叫欺负,这叫替天行道,倘若不是那日夜里风小,你知道你们那一把火,天尽头要死多少人吗?”
“那你也不能打我!我还去你摊子上买过不少猪肉呢!”
“是买是抢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桃花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样子,扬声呵斥:“倒是来个人搭把手啊!”
混子们见状爬起来便要逃命,许文壶正要屁颠颠过去帮忙,兴儿一个扫帚扫来,将混子们齐齐撂倒,腕口粗的麻绳绕了几圈,将人捆在了一起。
李桃花干脆也不轮流动手了,一板子落下去,打着谁是谁。
“啊!”
一声惨叫出来,随即是更多的惨叫。
“啊!你这死丫头手也太重了!啊!”
“李桃花!你跟你爹李贵一样,都是烂货一条!”
听到李贵的名字,李桃花的脸彻底黑了下去,手上力气突然大增,手起手落,次次带血。
惨叫声渐渐消停,几个混子被打得血肉淋漓,血水染红了好大一片,挨个昏死过去。
堂外的家眷终于嚎哭:“别打了!我们愿意赔钱!我们赔不行吗!”
许文壶命兴儿上前收钱,收完回来,他点完数额道:“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减去五十大板,保留一百五十。”
“你个狗官!我们钱都给了,你还不放人吗!”
“天尽头从来没有你这样断案的!”
“李桃花你个小贱人!你住手!你非要打死我们孩子才甘心吗!”
李桃花听着此起彼伏的骂声,往磨得通红的掌心呸了口唾沫,打得更起劲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高升,火辣辣的一个圆球,挂在公堂上空,明亮刺目。
“……一百四十五,一百四十六,一百四十七,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一百五——满了!”
随着兴儿的一声提醒,李桃花将使出的力气猛然一收,板子一扔,腰肢弯了下去,气喘吁吁。
地上,血水成泊,几个混子早成了一堆毫无动静的血肉,和她在案板上分割的猪肉没有区别,纵然能活也是残废。
惊堂木一响,许文壶朗声道:“退堂!”
家眷大哭着涌入,七手八脚将混子们抬走了,临走不忘对李桃花放出狠话。
李桃花累得浑身冒汗,根本不在意他们是要将自己碎成几块,只想大喘粗气。
不知不觉,场面静了下来。
看热闹的都散去了,兴儿叫嚷着饿了,三姐妹喜极而泣,张罗着要摆一桌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