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那孩子居然活过来了,还被一个路过的寡妇抱到家里,当成儿子抚养。”
锦毛鼠本就拧紧的眉头更加紧皱,看着宋骁的眼神也从不耐到古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锦毛鼠道。
宋骁看着他:“长到七岁,那寡妇死了,孩子便被另一对夫妇抚养,住在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
“那孩子的名字,叫做白玉山。”
锦毛鼠的呼吸凝滞一瞬,旋即暴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宋骁猛然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锦毛鼠的双肩道:“大难不死,天命所归!你还没明白吗,老天让你活过来,留你一条命,就是让你来拯救这江山的!我胡说八道?我可是你的亲舅舅!”
锦毛鼠一把推开他,后退了好几步,躲避瘟神一样躲避宋骁,“我听不懂你在放些什么狗屁!我告诉你,我只是想杀了杨善报仇而已,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瓜葛,我一个贼,我就爱偷当官的一点东西换点钱,你个老东西休想把我往浑水里拖!”
锦毛鼠说完,转身就往殿门跑。
这时,宋骁一句话响在他脑后——“你难道不想找杨善报仇了吗?”
“想杀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比他更大的权利。”
锦毛鼠想到丑丫头饱受折磨的样子,脚步猛地停住。
他的拳头逐渐收紧,紧到发出颤栗。
*
天际的火烧云由浓转淡,暮色四合,天色逐渐被漆黑笼罩。各处宫人已将宫灯悬挂,橘红色的光晕在风中闪烁,似将密不透风的黑夜烫出一个个窟窿。
许文壶还在翊坤宫外等着。
禁卫几次看不下去,让他回去,他都坚守如斯,大有今日不见到宋骁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这时,原本黑透的天忽然涌上火红之色,宫人们的哭声远远传来:“走水了!太极殿走水了!陛下还在里面!快点来人救驾!”
禁卫们大惊失色,拨出一多半人赶了过去,许文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太极殿上空,黑烟滚滚,火光透天。
原本金碧辉煌的天子居所,此刻被烧得没了形状,依稀可见火光中的断壁残垣在依次倒塌。
许文壶听着太监们哭爹喊娘的声音,看着凶猛的火光,头脑一片空白。
一声熟悉的“许兄”响在他脑后,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许文壶转头,看到了崔颜光的脸,拱手回礼,“崔兄。”
崔颜光摆了摆手,心神全被火光吸引去,“这种时候就不必如此客气了,火势这么大,陛下还被困在里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朝中一干老臣也闻讯而来,见状急得暴怒,恨不得亲自打水救火。
崔颜光在新来的身影中看到抹熟悉的身影,立刻迎上去道:“爹!您离这火远点,当心烧着您!”
许文壶刚要为这难得的“温情”一幕感到动容,便听“啪”一声脆响,崔颜光竟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我不是让你在家看好你娘和弟弟们吗!你往皇宫跑什么!”
崔颜光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半天才回过神。
“儿子担心爹的安危,不得不入宫寻找爹。”崔颜光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