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带着薛玉棠进庙烧香,点了祛病除灾的祈福灯,正如他说的那样,确实是来祈愿的。
从寺庙出来,薛玉棠回了马车,开始下山往城里去。
她不安的心慢慢落下,难道是因为太紧张,多虑了?
薛玉棠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致,这好像不是来时的路?
“停车。”裴凌蓦地出声,声线冷凉。
车夫勒住缰绳,将奔跑的马停住。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薛玉棠握紧冷凉的手,试图压住内心的恐惧,茫然问道:“哥哥,怎么了?”
裴凌靠着车壁,脸上因没有神情而更显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声问道,似乎在审问犯人,“棠儿,哥哥最近在城中听说你自居是冷溪的关门弟子,你卖母亲的画作甚?”
薛玉棠脸色骤白,手心冰凉,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
她唇瓣翕合,急中生智相除的话尚未说出,裴凌便道:“哥哥不是给了你很多很多盘缠?十片金叶子,还不够么?什么灵丹妙药如此贵?”
薛玉棠正是想用这来搪塞,不想被他说了出来。
“你想用画作甚,引谁出来?莫不是那沈世宗?”
裴凌锐利
的眼光看过来,薛玉棠心头颤动,呼吸紧了起来,周身仿佛被冰冷的恐惧笼罩。
什么都瞒不过他。
裴凌追问道:“那夜你都看到了?”
“棠儿,告诉哥哥,你是看到爹被杀吗?”裴凌伸手过来,薛玉棠浑身生寒,颤抖着推开他的手,忙起身,迈着发软的腿逃离车厢。
裴凌抓住她的手臂,一股大力下拽了回来,身子堵住她面前,挡住去路。
身影投下,笼罩着她,薛玉棠眼神惶恐,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双腿害怕的发软。
“你为什么要杀爹?爹从未打骂过你,视你如己出。”薛玉棠嗓音发颤,他这般逼问定然是已经知道了。
“你为什么杀爹,你说啊!”薛玉棠胸膛起伏,颤着嗓音嘶吼质问,眼泪夺眶而出,仇恨地看着他。
薛玉棠情绪激动,伸手捶打他,“那是我们的爹啊!他那么疼你,抚养你长大,你怎下得去手!”
裴凌钳制住她的手,双眼瞪大,“要怪只能怪他多管闲事,烂好人一个,事事都想插一脚!他招安那些土匪,差点毁了大计,留不得!”
裴凌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一双眼猩红,厉声道:“任何有碍计划的人,都留不得,包括他薛鹤安!”
早在那年,仆人们发现雪地晕倒的薛玉棠时,他就该想到,她必是看见了,装作不知,再派贴身丫鬟颜画暗中查事,还差点发现了薛鹤安上报朝廷的密报。
薛玉棠被他握得手腕生疼,“你在筹划什么?你和益州牧,你们在筹划什么?”
“棠儿,你最好不知道。母亲生你时难产,差点丧命,母亲拼了命也要将你生下,我不想伤你。”裴凌从袖中拿出长颈药瓶,打开瓶塞,遏住薛玉棠的下颌,迫着她张口,“棠儿乖,喝了这药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哥哥还是一日既往疼爱你。”
“我这病,是哥哥的手笔?”
薛玉棠胆战心寒,死死咬住牙关,挣扎着推开他。
裴凌:“是哥哥一时糊涂,不过哥哥已经在补救了,哥哥有在给棠儿寻觅亲事,帮棠儿解毒。”
薛玉棠煞白的脸铁青,浑身的汗毛竖起来,他太可怕了!
“柳豹虽是残暴之人,但健壮,可帮棠儿调养,有哥哥在,他敢对你拳脚相向?本想等棠儿痊愈,再杀了柳豹,可这亲事不是没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