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办法,少年身上徒然增添的,那种无法被人接近、侵犯,甚至是动摇的疏离感,真的非常诱人。
她确实很吃这套。
陈芨盯着乐于知看几秒,似乎琢磨出什么,突然笑了下,继而向他伸出手,“音乐会的票,你有两张,给了沈眠一张,另一张呢?”
“没了。”乐于知不理会她摊开的手,别过头。
“没了?”陈芨眯起眼,“是真的没了,还是因为介意我想陪的是沈眠所以才没有?”
不管他想玩什么花样,在她眼里都没差。
幼稚又笨拙。
只是一句反问,主动权瞬间被收走,陈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道:
“好,那我换个说法。”
她俯身压向乐于知,忽略他霎时胆颤的呼吸,问:“如果我说我想看的是你,跟沈眠无关呢?”
“乐于知,我喜欢你弹的曲子,所以可不可以帮帮忙——”
头一歪,偏向他的耳朵,“让我蹭张票,去现场见你?”
“……”
语调厮磨,视线里,那片粉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地红了。
那能怎么办,乐于知几乎要腿软,她说的那些话,在他脑子里自动修饰,变成了浓稠的甜言蜜语,翻译过来就是—我是你的。
目光,思想,心,都是你的。
即使知道是假的也心动。
“另一张……”
冷漠蒸发掉,乐于知深呼吸,声音颤颤巍巍地投降了,“另一张在我的外套里……”
“那你的外套呢?”陈芨没动,离他的耳朵依旧只有短短的二三厘米。
“在琴房……”乐于知说,也没动。
陈芨于是继续问:“所以呢……”
“所以……”乐于知轻轻偏头,万里无风,走廊里静悄悄的,他盯着她的耳朵,慢慢凑过去,低声问,“你要跟我进去吗?”
嗓音异样,又渴又稠,打翻了安宁。
“琴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陈芨问,瞟向他滚动的喉咙。
“只有我和你。”乐于知说。
“……”一切都乱了,意味不明的回答陈横在他们之间,静默一会儿,陈芨抢先撤离,往后退几步,说,“乐于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乐于知明知故问,“为什么……”
“容易让人误会。”
可他既没说话,也没点头,赌上一切一般,侧身拉开手边的门把手。
生锈的嘎吱声蔓延在耳边,昏暗的室内随着敞开的门扉亮起一层朦胧的光雾,此刻动荡着几近缠绵悱恻的热意,谁也不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
“那你要进来吗?”乐于知问她,以低顺的姿态。
说不出的诱惑。
——“好学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坚持,以退为进知道吗,他没那么快放弃的。”
——“你不是很笃定吗?赌一下又能怎样。”
楚明野的话漫天回响,陈芨的视线从乐于知身上移开,望进这片关上门后几乎密闭的空间,半晌,轻嗤一声。
“进。”
她抬腿,不屑一顾,“为什么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