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昂半垂着眼眸,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背,直到陈琅吃完一个猫罐头,坐在旁边洗脸。
但是老这么吃白食好像不太好,于是陈琅强忍着羞耻,走到少年小腿边,轻而又轻的蹭了一下:“喵~”
陈琅:可恶啊不知道为什么老脸一红,用一只猫的身体去蹭另一个人这种事真的好羞耻……
陈琅完成任务般蹭完了之后立马走到旁边坐下,若无其事的继续舔着爪子掩饰尴尬。
少年大抵是以为他终于愿意亲近人了,蹲在他面前凑过去摸他的脑袋,声音里带着笑意,“猫猫好乖呀。”
陈琅:可恶更羞耻了。
猫猫停止了动作,爪子羞耻的蜷缩起来,坐在原地耳朵向后压了压,开始浑身长刺儿似的扭头左顾右盼。
约摸是看透了他的不自在,何梓昂收起自己的东西,最后再摸了摸陈琅的小脑袋:“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哦。”
眼见他背着书包越走越远,陈琅终于松了口气,他用四肢站起来,忽然若有所感,一抬头,二楼窗口的男人站在窗帘后面,面孔泛着一种病态的白,正面无表情的由上而下俯视着他,那看着他的目光与看路边的蝼蚁没有分毫差别。
陈琅耳朵动了动,立马转身走了,没有再理会身后男人的目光。
狗男人,不理你!
呸!
何梓昂每天都如约而来,或带着猫条,或带着猫罐头,他似乎很想让陈琅跟他一起回去,所以每次喂陈琅吃完东西都妄想把他抱起来。
陈琅很警觉,每次在他的手伸到自己肚子底下的时候就及时跑开,躲在掩护物后面探出半张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何梓昂,就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
天知道陈琅装得有多累。但是每天这样白吃白喝别人的东西多少也有点不好意识,所以陈琅最多给他撸一撸,抱回家是不可能的。
何梓昂并没有表现得很急躁,反而每次抚摸他的力道总是很轻柔,像对待情人一样,徐徐图之。
每到这时陈琅总下意识望向二楼的窗户,那里有时开着有时关着,偶尔能看到男人的脸,但也只限于一闪而过。
他住在树上只是为了方便观察任务目标,但是每天都这样有人专门到树下来投喂,竟让他一只流浪在外的野猫身上长了不少肉,不再是刚开始那样瘦成皮包骨的讨人嫌模样了。
可惜每次陈琅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很奇怪。
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就觉得这只奶牛猫身上的毛毛配色,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陈琅又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的脸颊长出了一点点肉,褪去那副尖嘴猴腮的丑样,陈琅终于看出来了。他的脸中间长了一个几把。
一个形状略微圆润的,有模有样的,几把。
就横亘在他的脸中央。
左右对称。
黑白分明。
那天周围邻居们都听见了一只猫猫伤心的哭声和哽咽,那声音里的悲切和哀愁让人不禁动容,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如果不是在半夜哭得跟闹鬼一样吵得别人睡不着觉的话,相信会有更多人同情他的。
在树上蹲了个几天,陈琅发现有天二楼窗子一直没关,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为了开窗通风,反正是开了一整天也没动静。
陈琅在树上猫了半天,内心剧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