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暗卫正准备“毁尸灭迹”,箫大长老的手下们想求救又不敢吭声,眼珠子急促乱转,眼睛眨得飞快像是得了急症般。
有人悄悄给谢喻兰打手势,被老六一颗石子打中经脉,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毒一戒从树上跃下来,打了个哈哈:“他像是中暑了,我带他去凉快凉快。”
又是中暑?
咦?为什么是“又”呢?
谢喻兰心里划过疑惑,但很快便抛到脑后,皱眉道:“何必那么麻烦,小月儿姑娘备了冰块,我跟她借一些出来救人吧?”
他转身询问秦岚之:“可以借用一下冰块吗?秦公子?”
秦岚之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能拒绝吗?于是只得沉着脸点头:“先生随意。”
“我就知道。”谢喻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眼尾那一点绯色在日光下更是夺人心魄,“秦公子为人仗义,豪杰做派,令人敬佩!”
其余人:“……”我们怕不是集体聋了。
谢喻兰看着暗卫将人扶到马车上,老六还拿了把扇子装模作样地给箫大长老扇风。
秦岚之微妙地看了自家手下一眼,那眼神阴寒又意味不明,骇得老六心惊肉跳,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急着把人敲晕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这马车明明是给夫人准备的,现在被这老家伙给占了,教主定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万一等夜深人静,教主拿自己撒气咋办?!
今夜怕是要人头不保了嘤!
谢喻兰给小月儿打下手,很快凿取来一些冰块,又借了茶寮的炉子弄了一碗酸梅汤。毒一戒偷偷摸摸往里放了不少酸梅,这一口下去活活就把可怜的箫大长老给酸醒了。
箫大长老人还没回神,就先被酸得脸部扭曲,混不似个人样,眼睛鼻子都快没了般,满脸挤出皱纹,仿若有人将他的五官揉乱了又重新挤在一处。
几秒后,他才终于“啊”出一声惨叫,坐在车厢里伸手直拍额头。
硬生生拍出通红的五指印来。
谢喻兰坐在一旁,担忧道:“这莫不是鬼上身了?”
小月儿:“……”
毒一戒当做无事发生,抱着胳膊躲去了外头。
谢喻兰摸出一只小小的八卦镜对着大长老照来照去,大长老回过神,一把抓住了谢喻兰手腕:“谢、谢……”
他半口气未喘完,谢喻兰一脸了然,拍拍他手背,温柔一笑:“不客气。”
箫大长老:“……”
箫大长老终于将后半截话说出了口:“谢……三公子。”
谢喻兰:“?”
小月儿衣袖下的手指蓦然掐在了大长老小腿上。
“!!!!”
小月儿温声道:“大长老,这是我家好不容易请下山的高人,铁口直断的谢半仙,谢喻兰。”
先前从盟主那儿听说过谢喻兰生病的事,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箫大长老也不是个蠢的,立刻反应过来抖着腿改口道:“原、原来是谢半仙……失敬失敬。”
谢喻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茫然道:“谢三公子是谁?”
箫大长老忙道:“在下老眼昏花,哈哈哈哈,认错了人。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可谢喻兰却觉得不是这样的,他对“谢三公子”几个字有着天然的敏感,心头突然升起忐忑不安,下意识就转头去寻人。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找谁,秦岚之却似同他心有灵犀,一手扶着马车门探过头来:“老头可醒了?咱们还要赶路,醒了就让他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