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行脑子晕得要死,他是那种非常要合群的人,但如果有人抛给他台阶,又会抓着机会下。
“还没喝够呢,但明天还要上班。”
“上啥班啊,今晚睡啊!”林哥搂着美女腰在那吼。
宁熠辉压低了声音:“沈哥,你走吗?我准备回去擦药了,如果要走可以和我一起,不然别人把你送回房间……我睡了关灯了怎么办。”
“……哦哦。”沈之行和上次一样,喝得思维滞缓,但实际上也就比宁熠辉多喝了两杯,“走,走,你得擦第三次药了。”
他们走出酒吧时,街上人声依旧喧哗,
沈之行被夜风一吹,酒劲蹿上脑袋,脚步虚浮了一下。宁熠辉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的腰,不过这次沈之行没怎么僵硬,人是绵的。
“又醉了沈哥。”
“没醉啊?我脑子很清醒。”沈之行看着前面的路,“宁组,有点热。”
宁熠辉看见他快速拉了拉衣领,里面的皮肤因酒精泛着红,若隐若现,他喉结滚动了一圈。
“回房间有空调。”
“终于……”沈之行看着前面的虚影,“昨天你喝了酒,今天我喝了酒,轮回……果然社交就逃不过酒,我大学室友每天都喝。”
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时不时因为宁熠辉故意靠近而交叠。
“我今天也喝了。”宁熠辉手扣紧了一些。
“那你……现在会难受吗?”沈之行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宁熠辉顿了一秒,才意识到对方问的什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刮了一下:“没有昨天难受。”
“哦,不难受就好,宁组……你想开了就好,其实我也可以听……但可能你不方便说。”沈之行边说边傻笑,“其实你特别像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觉得……很多话也是我想和他说的……”
宁熠辉嗓子有些紧:“谁?”
“不能告诉你……”沈之行醉醺醺地摆了摆手,“不过我这个朋友,我都没和他见过,所以也算代说了……”
宁熠辉突然冲动地想说,如果我就是呢,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口。
“……为什么?”
“因为一些原因……见不了面。”
“那……你会想见他吗?”
两个人脚步有些交错,到最后几乎是贴着走的距离。宁熠辉低着头,侧脸贴得很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扫过他耳边。
“想过一次。”沈之行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又想去摸兜里地烟,“后面不想了,也不会。”
“为什么?”
“……因为这个朋友知道我很多事。”
“知道你的事就不能见吗?”
沈之行大概也是喝多了,说话也没什么防备,只不过和自己昨晚不一样,他是演的,专门借着酒劲说的,为了现在此刻的距离。
而沈之行是喝了酒自愿说的,虽然依然有保留,但和以前他们地关系比,已经好了很多。
“嗯,因为那些事不能被任何现实里的人知道。”
沈之行说完,目光有些涣散,像是已经意识模糊到了某种边缘,但又觉得自己大脑皮层是清醒的。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连街角的音乐声都像远了一点,只剩夜风裹着酒意和体温,把两人拉得越来越近。
宁熠辉盯着他,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知道,沈之行说的“那个朋友”。
他知道,沈之行说的“不能知道的事”。
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垂在另一边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绷得发白。
过了半晌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