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这篇策论与他先前的那些相比,言辞已经收敛了许多,至少元帝此刻读来没有,中规中矩,迎合上意,逻辑清晰能自洽,可以被划到上等,可是还是不够出彩,不足以夺魁。他见识过迟砚的文字,那样的才是真正能与人思想产生摩擦,有深度有意义的见解。很显然,元帝也是这么想的,“杜峰,传文岳进宫,朕有话要问他。”两份策论的思维深度天差地别,根本就不能用主考官的偏好来解释。不过元帝对于文岳还是倚重信任的,所以才让人叫他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文大人进宫的速度很快,沈听澜一碟子瓜子还没嗑完呢人都到了。这有外人在他就不方便继续在龙椅上坐着了,更何况这龙椅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于是他下去站到了裴昱瑾的身侧,手里还握着一小把瓜子,怕他累着了裴相还特意站在他身后方便他靠着。见他们这般,元帝原本想让人搬个软凳进来的话都没说出口,这样也挺好的。“臣文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文岳进门先是跪地行礼,一开始都没看见站在侧边的沈听澜和裴昱瑾,等看到后又都见了礼。“文爱卿平身,不必多礼,朕找你来只是想问问你觉得苏墨的策论有何处特别,能被评为断为旧案文岳听了这话却是罕见地沉默了片刻,就是这片刻的时间让在场的几人心中大致有了答案。“臣并不认识迟砚,但是他构思的框架,对于文字的运用方式臣太过熟悉。”文岳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陷入了一种回忆。“熟悉?可是迟砚刚进京没有多久而文大人是京官,不对,你说了你不认识他,那让你熟悉的人是谁?”沈听澜一下子想到了在现世听过的欧阳修与苏轼当初会试的故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快就被他排除了,文岳在朝中孑然一身,没有要扶持的后辈,自然就没有避嫌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