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听起来像是专门负责大案的警察。不过徐安宁也不想去分辨他和楼下那些警察有什么区别,她早就身心俱疲了。
“在派出所,该说的我都说了。”
“辛苦了。只是随着调查深入,又发现了新疑点。麻烦再配合一小会儿,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就好。”
徐安宁放弃了挣扎。袁岳又问起了下午发现断手的过程。
“那条狗在树根边刨来刨去,突然就扯了一个塑料袋出来。断手就是从袋子里面掉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不止我一个……”
袁岳边听边点头,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添加几笔鬼画符般的潦草字迹。
“有没有看见血迹?”
“好像没有,手腕断口处很干净,破掉的塑料袋也没见沾血。”
“明白了。徐女士的观察力很强呢,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这样的称赞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只手掉出来的时候,刚好落在我面前了。没法不看到。”
“原来如此。可你为什么会觉得手的颜色很奇怪呢?”
“我没说啊。”
袁岳笑了笑,“这话是你对第一批到场的警察说的。”
“唔,我说过吗……”那时一见警察到场,所有人都情绪激动,场面乱成一团。一时贪图痛快,一股脑地向他们倾述了什么,徐安宁早就想不起来了,“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了,思维有些混乱。”
“理解,很能理解。”
“或许是我瞎说的。就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其实我从没见过尸体,哪里分辨得出来颜色对不对。”
“请再回忆回忆呢?”袁岳锲而不舍地追问。
“唔,好像是这样。那只手太白了,不是寻常的肉色。肿胀得又厉害,倒好像是开水煮熟过的猪肉一样……”
袁岳又往笔记本上加了几笔。
徐安宁心虚不已,唯恐因言辞惹祸,“可能是我看错了。”
“别担心,想到什么说什么。非专业人士难免记忆有误,甄别口供真伪的工作交给我们负责就行。”
袁岳又问起了楼里其他住户的情况。
“住三楼的一家人?好久没见到了。”徐安宁如实回答。
“你和他家人熟悉吗?”
“算不上吧。只是在电梯里遇上,会相互打声招呼的那种关系。”
“他家有几口人?”
“四个,一对夫妇和一个上高中的女儿,还有一个老年痴呆症的母亲……为什么问我这个?”
这种事自个下楼去敲门问清楚不就好了。
袁岳耸了耸肩,“那家年轻的都不在,只剩一位没法对话的老奶奶在家。”
他神色严肃,针对三楼的住户,又问了不少问题,徐安宁大多回答不上来。
“那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状况吗?”袁岳依旧不肯放弃。
6月3日晚上,有听到他们家吵得很凶——徐安宁把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袁岳打开刚合上的笔记本,认真记录了好长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