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害怕,秦庆春迟迟不敢踏出家门半步。
那个自称杨森的警察突然找上门,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
夜里,秦庆春听见窗外有响动,抄起靠在墙边的铁铲紧握在手中。他推开门来到院子里,只见一个男人正向自己走来。月光暗淡,看不清他的面孔。
“过来帮忙把大门弄开,我要把车子停进来。”男子说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庆春松了一口气,丢下铁铲。
“吓死个人,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
“有点脑子行不行?现在是敏感时期,我怎么可能用手机联系你。”
秦庆春立刻想起了警察上门的事情,可他刚一开口,就被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
“别废话了,先弄门的事。我的车正停在外面的田埂边上,万一给路过的谁看到就麻烦了。”
在男子面前,秦庆春不敢多说话。两人费了不少劲,才清除掉特意堆放,堵住大门的垃圾。男子连车灯都不开,小心翼翼地把车挪进了院子。
这是一辆五菱宏光的面包车。而两个月前,男子是开一辆红色的日本车来的。
“你换车了?”
男子从驾驶座跳下来,“当然要换,不然怎么躲高速上的监控。”
一听这话,秦庆春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知道男子肯定又作案了。
“怎么,害怕了?”男子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会呢,我只是为你担心。”秦庆春用言语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这年头,外面的摄像头这么多,万一有一个没躲过怎么办。”
“放心,我心里有数。”男子满不在乎地笑出声来,“一路上我换了三辆车,走的半程都是乡道。这辆面包你看得不眼熟吗?这可是我以你的名义买的。”
秦庆春走到面包车的前方,见挂的果然是当地的号牌,多少放心下来。那个男人的准备工作还是那么滴水不漏。
“明白了吧,安心做好你的事就行。交给你的女人还活着吗?”
“不好说,自从上周开始发烧以后,就有时昏迷有时醒。昨天吊下去的饭,到今天还一口没动。”
“你没下去看看?”
秦庆春挠了挠头,在这事上他确实偷懒了。主要是下面那块地方实在太臭了,都没地方下脚。昨天他刚想试着小推车清理一下混着屎尿的渣土,就被突然来访的警察看到了。只好就此作罢。
“你说的,死活无所谓。”
“我说的是——最好留活的,只是千万不能送医院,实在不行就别管了。”
“差不多意思呗。”
男子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了没发火。这些年,他因为手下的无能吃过不少亏,到底习惯了。再好的政策,交代下去总能被办歪了。
“好吧,带我去看看。”
秦庆春带男子去了贴着院墙建设的猪圈。家里早就不养猪了,这里废弃了很多年。表面上,猪圈被当作了堆放农具的窝棚,外人根本想不到这里暗藏玄机。
挪开起伪装作用农具和桔梗,秦庆春用力掀开紧贴地面的混凝土井盖,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圆洞露了出来。当年修猪圈的时候,本打算在底下建一个沼气池,提前挖了很深的土。可出于某个原因,这里被挪作其他用途了。
男子打开手电往洞里照射,很快找到了躺在反光积水里的女人。即使手电的强光直射眼瞳,女人也没有动一下,连眼睑都僵死了。
恐怕是真没救了。男子关上手电,“混凝土的原料准备足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