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监控出了问题。”
袁岳很遗憾似的摇晃头脑,“东方豪庭的旧监控设备前年确实出过问题,原来的供应商早倒闭了,没法维修。经业委会同意,动用物业维修基金全面换了一套新设备。清晰度高,可以轮换储存连续七天的视频录像不中断。夜视功能也比原来强了很多,深夜里拍出的与白天没什么区别。这一点你父亲可能不知道吧。毕竟你们去年刚搬进来。”
李思汝不想听,捂住了耳朵。
袁岳站起身,走到李思汝的身边,用捂住耳朵也拦不住的声音吼道,“你心里也明白的吧,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想否认吗,还想为父母的行为做隐瞒吗?”
李思汝摇了摇头,“我从来没隐瞒过什么。因为我相信他们是无辜的,交代得越清楚,你们就能更快还他们清白。”
“都这时候了,你还相信他们与凶案无关?”
李思汝坚定地点了点头。
尽管父亲嘴上没个正经,总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本质上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李思汝坚信这一点。
李思汝上小学的时候,家附近发生过一起陌生男子向孩童搭讪的事件。男子携带一瓶来路不明的罐装饮料,想分发给路过的孩子。好在一个认识那孩子的家长刚好路过,及时喝止住了。男子落荒而逃,不见踪影。
由于事发地点就在校门口的必经之路上。不少家长忧心忡忡,自发组织起来,在放学的时点进行巡逻。李思汝的父亲就是其中响应最积极的骨干分子。
后来,那个可疑男子再没有出现过。慢慢的,组织的人心和人手都散了,大家只顾接送自家的小孩。只有父亲一个人仍抽空坚持巡逻,一干就是好几年。
等李思汝上初中了,父亲还在巡逻那条小学的上学路。
“爸,你就那么想抓住那个可疑男人吗?”李思汝难以理解他这么做的意义。
“这话说的,就算没有可疑人士出没,能提醒一下那些孩子注意交通安全也是件好事啊。”
巡逻这一行为一直持续到去年搬家才结束。
父亲似乎是一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他同时赞助了好几个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还总给一个帮助被拐卖儿童找寻亲生父母的慈善基金会捐款。捐款数额很大,甚至曾经惹来了媒体关注,以“慈善企业家”的名头上了当地新闻。
就连一向善良的母亲也对此颇有微词。一天晚上,李思汝曾隔门听到过父母为捐款的事争论起来。
“不是说捐款不好。但你是做生意的,每次都一下子捐那么多,手里还有余款吗?万一行业不景气了,要贴钱维持运作怎么办?”
“你放心,生意好不好做,我当然心里有数。”
结果真给母亲说中了。疫情来临后,整个行业都不景气。没几个月,父亲的公司就出了问题。
有一点赖立生或许没说错,父亲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他对钱很不敏感,也太喜欢为别人考虑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钱去抢劫杀人呢?
第44章徐安宁
与李思汝达成约定后,隔天早上徐安宁就替201室点了一份外卖。
可到公司上班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开始后悔起来。虽说出于同情和义愤,看在对方是一个未成年女孩和一个失智的老年人的份上没报警。可她们到底是凶杀案嫌疑人的家属,谁知道有没有说实话呢?万一她们在暗中包庇犯罪的家属怎么办?昨天她一直没进201室查看,万一屋里躲的不止她们祖孙两人,连失踪的嫌疑人也在怎么办?
姜佳宝今天依旧独自在家,和她们同处一栋单元楼。
想到这里,徐安宁打了个寒颤,再也坐不住了。她抓起手机想报警,随即又赶紧删除了输到一半的号码。当前知道李思汝她们躲在201室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旦报警,她们肯定能猜到是自己泄密了。如果被躲在暗处的嫌疑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想着要报复。冲自己来还好,可万一冲着姜佳宝去呢?
徐安宁想了又想,终于决定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主动帮她们租一套房子。这样既能让她们搬出去,又不得罪人。文琳丽虽然意识不清醒,但用她的身份证租一套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下午本来有一个重要的工作会议,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没参加,找了个理由提前下班了。
家门口的一条街有好几家房屋中介,路口的一家中介人流量最大。徐安宁望了一眼张贴着各种房源信息的玻璃窗,居然还有自家那栋楼201室的招租信息。多半是那家户主的女儿在出国前委托的。
一个圆寸发型的年轻小伙子很热情地迎她进门,端茶倒水。他居然还记得徐安宁在6月份来过,是想卖房的。
“当时您和别家中介签了两个月的独占委托协议,现在应该到期了吧?要不要在我们这也登记一下?”
倒也可以。虽说这段时间徐安宁对卖房的事情没那么上心了。但房产依然放在葛洪军的手里寄卖。多条路子,比比价格也好。想到这里,徐安宁决定缓缓再提帮别人租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