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紧紧地抱着花衬衫的双腿,浑身上下颤抖不已,不停的哭诉着,“爸爸,我求你了,你不要卖了我,我会干活,我可以挣钱,你别卖了我……”
在甸北,男人就是一家之主,对自己的妻子儿女有绝对的掌控权,可以随意买卖。
这里的法律是不管这些的,只要你有钱,有权,甚至是让律法单独为你写一页都可以。
“妈妈已经被你卖了,你不要卖我……求你了……”男孩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裤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哭的几乎都快要撅过去。
可花衬衫早已经理智全无,脑海里面想的只有逆风翻盘,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他一脚踹开男孩,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仿佛男童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他的仇人一样,“说卖你就卖你,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早已经做好了赌资不够就卖儿子的打算,否则也不会带着这么一个小孩来到这赌房里面。
那男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脑袋顶开了面前的一个男人,用尽了吃奶的劲儿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他试图逃离这里,可周围这么多的人,他怎么能逃的了呢?
才跑了两步就被人提着脖子丢了回来。
他小小的身体被压在赌桌上,脖子被一个男人的大手钳制住,他的四肢无力的在空中挥舞着,可所有的挣扎终归都只是徒劳。
那桌子上的庄家却突然勾着唇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神色来看,“老板啊,我看你这个儿子还挺不错的,我做主,给你十万块?”
面对如此“泼天的富贵”,花衬衫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好好好,我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
在华国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事情,可在这里,身为一家之主的男人,是有那个资格买卖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女人和小孩就如同是奴隶一般,依附于男人,卖掉他们就如同卖掉一个物件一样的简单。
眼看着花衬衫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指纹,男童一下子停止了挣扎,整个人摊在赌桌上面,一动不动,只是放在腰腹处的双手猛然间颤抖了一下,瞪大的眼睛里面充满着不可置信,眼泪就那样哗哗的流了下来,“你……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半点都不犹豫的?
他的嗓音充盈着绝望之色,像是行走在暗夜当中的一只幽灵一样,看不到前路在何方。
他从未想过他的亲生父亲已经嗜赌成性到了这种境地!
“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充满绝望的声音,在嘈杂的赌场里面响起,如同困兽一般,发出最后的嘶鸣。
男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可花衬衫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是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那个庄家,“快点快点,说好的十万块钱呢,快点拿过来。”
沈听肆正好是在这个时间踏了进来,他看着那个陷入绝望的男童,冷不丁开口,“都穷到要卖儿子的地步了,你还要给他十万块钱,就不怕他输完了还不起吗?”
沈听肆是这里的常客了,以前基本上每次来都会给赌坊送钱,庄家也乐的他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升职加薪”了的沈听肆松松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看到沈听肆这般说,庄家虽然没有直接让打手放了那名男童,但态度却立刻软和了下来,“那么宋哥的意思是……?”
沈听肆是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花衬衫,皱了皱眉,“长的一副辣眼睛的样子,又没钱,干脆弄到园区里面给大家打扫厕所吧,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庄家自然是不愿意得罪沈听肆的,立马就叫打手把花衬衫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不是,三爷,我能赢回来的,你再让我赌一局!就一局!”花衬衫这下子终于慌了,不再像刚才对着自己的儿子那般的高高在上。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最后一局,我求求您了,三爷,我能赢回来,我肯定能赢回来……”
但无论花衬衫如何苦苦哀求,那些打手们都不为所动。
到最后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我已经把儿子卖给你了,你十万块钱还没给我呢,你现在就把钱给我!”
被称作三爷的庄家贺老三走过来,蹲在花衬衫身边,拿着一沓子钞票在他脸上狠狠的拍了拍,“你前面欠的钱加起来可都不止十万了,我现在就是要用儿子抵债,你若是不愿意……”
他说着话,手下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小刀,重重的扎在花衬衫的手旁边,阴恻?*?恻的威胁道,“那我就剁你一只手,怎么样?”
那刀刃离花衬衫的手指不过半寸的距离,凛冽的寒光吓得他瞳孔巨颤,“愿意!我愿意的!”
你瞧,赌徒永远都是这个样。
在自己的孩子老婆面前重拳出击,而真遇到了凶神恶煞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至于你……”沈听肆看了那个男童一眼,“园区里面似乎也有些小孩,你去和他们做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