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雪纷飞,天地一色。
黎呈瑞枕着闻月白的胳膊,醒来时病气全无,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身边的人收走胳膊,顶着黑眼圈滚到一边。
黎呈瑞趴在他肩上,摸摸他的额头,嗯,没有被传染就好。
他望着窗外飞雪,心中格外安宁,“不想上班,就想这样抱着你。”
闻月白翻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原谅你了。”
黎呈瑞心想:不原谅也不耽误我抱你,“太好了,我特别喜欢强扭的瓜。”
他亲亲闻月白的肩头,长叹一口气,班还是得上啊,他昨天被警署带走今天就告假,没得传出些无边谣言来。
可是他真的好累啊,多年来上学上到想吐、上班上到想死,神经紧绷没有片刻松弛,黎呈瑞埋怨似的往闻月白怀里撞头,“我这一辈子到底有没有不关键的时候啊,我想休息。”
闻月白被他撞得咳嗽两声,摸摸他的后脑勺,原来黎呈瑞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会喊苦叫累的。
他可不想被人看出心软,揪揪他的耳朵,“死了这条心吧,人类人类,人活着就是累,到六十岁都正是闯的年纪,时时刻刻都是关键。”
黎呈瑞从他身上翻到身前,掌心贴着他的胸膛,温柔乡啊温柔乡,“简称,键人……?”
闻月白犯困,胡乱应答:“越键的人,活得越好。”
黎呈瑞摇摇他,不许他睡回笼觉,“这都年底了,你怎么做到清闲告假的?闻先生,传我两招摸鱼大法吧。”
闻月白:“烂摊子交给楚云凡,他爱上班就让他多上点。”
现在是收拾乌合之众的关键时期,他在外面晃会惹人怀疑,还是继续装病重吧——他承认,他是键人。
黎呈瑞:“……”
他有心想缓解闻月白和楚云凡的关系,不然他夹在二人之间实在难做,但这两人旧怨颇深……
算了,夹心饼干就夹心饼干吧,累谁都不能累着闻月白。
黎呈瑞认清现实,往他脸颊上腩枫亲了一口,“那我收拾收拾出门了。”
他刚起身,闻月白的手机振动了。
是李靳。
闻月白惊坐起,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黎呈瑞点了接听。
闻月白:“说。”
黎呈瑞将手机放到耳边,李靳的声音传来:“王胜天死了。”
闻月白对黎呈瑞摇了摇头,黎呈瑞默契挂断了电话。
黎呈瑞:“这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闻月白靠在床头,“不在。”
黎呈瑞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楚云凡,不可能,楚云凡都不屑于料理王胜天,怎么可能杀他。
闻月白敲敲他的脑袋,“应当是杀陈鹤英的凶手,把王胜天也杀了。”
窗外鹅毛大雪,屋内两人相顾无言,黎呈瑞很厌恶王胜天,这人贪财好se,出轨成性,对原配和女儿极为刻薄,死有余辜的一个家伙……突然死了,他竟是有些恍惚。
太突然了。
闻月白的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是李玉昌发来的咨询。
【李玉昌】:情况不好,有不少媒体人已经报道了。
两颗脑袋凑在屏幕前,只见尸首赤身裸体,吊在人民公园正大门的喷泉雕像上。
人民公园原本是个热闹的经济点,随着南商业街经济点没落,公园已然人迹罕至,入夜之后更是无人经过,周遭监控设备老化,又遇到雨夹雪,恐怕搜证难度会高好几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