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普普通通的居民楼前，黎呈瑞掀起警戒线，视线扫过满地玻璃碎渣，陈鹤英从十二楼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楼下的车辆上，车顶被砸得稀巴烂。
绿棚中，人体组织渗透到车辆的每一条缝隙里，三个专业人员正拿着工具铲起满地碎肉。
“黎处，这边来！”
李靳拍拍法医的肩膀，拿了门禁卡带黎呈瑞往楼里走，“会议结束后，我们会把详细资料发给陈非。”
黎呈瑞率先按了电梯，“嗯，情况怎么样，陈局的家属在家吗？”
李靳摇摇头，“他名下只有两处房产，其他资源还在整查中，他夫人去年走了，孩子在国外定居，因为时差还没回电话，家里只有一个保姆。”
两人并肩走出电梯，李靳看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上次，真是抱歉了，我不知道您和……咳，抱歉。”
黎呈瑞愣了一瞬，意识到他是在说闻月白，李靳怎么知道的？
李靳看出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哥是李玉昌，他已经教训过我了。”
黎呈瑞：“噢……不必放在心上，这都是小事，我们先处理正事吧。”
李靳刚推开门，黎呈瑞立刻被浓烈的血腥味熏得险些吐出来。
李靳递给他一块厚毛巾，若无其事：“陈鹤英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左右，最后一通电话是晚上九点打来的，无法追踪来电IP，现在屋子里所有的设备都被鉴定科拿走了，有消息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刚到客厅，满目鲜红，电视柜、酒橱、以至于三面墙上都有呈飞溅状的干涸血液，一具被割喉的尸体倒在躺椅上，舌头挂在脖子外面。
伤口狰狞，深可见骨，像是多次砍杀造成……凶器菜刀落在地板上，刀刃像老头的缺牙巴。
黎呈瑞眼晕，捂着嘴后退了两步，忍着又瞧了一眼，尸体身上好像穿着围裙……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保姆……？”
“嗯，死亡时间和陈鹤英相差无几。”
“……”
黎呈瑞语塞干呕，李靳啊李靳……！
“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家里只有一具保姆的尸体”，这二者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还大。
黎呈瑞平静后才细看，这尸体满身的红不止是血，舌头牵着内脏，淌了大半出来，“凶手不像是为了泄愤。”
李靳表示赞同，“黎处见过杀鱼吗？掏舌头能把整套内脏分离出来。”
黎呈瑞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他现在头晕想吐，直觉这个凶手在找东西……
“李队！有发现！”一名年轻的警察从书房中出来，将证物袋递给李靳，“就搁在笔架上，有新鲜的使用痕迹。”
李靳颔首，和黎呈瑞一起走进卫生间，他按下播放键，轻微的沙沙声后，陈鹤英的声音传来：
“我、陈鹤英……在此承认，二十一年前，是我的重大失误导致清山南路管道爆炸，我……在此、我……向事故中丧生的受害者致歉，我……沉痛悼念……”
录音断断续续，陈鹤英受人胁迫录下这段话，内容真假不得而知，也作不得证据。
李靳：“二十一年前，真够久的，恐怕卷宗都没了。”
黎呈瑞被血腥味儿熏得头疼，率先逃到门外透气，楚云凡到底怎么回事，他只是要他栽赃，怎么一夜之间把人逼死了？！这个录音是他要陈鹤英录的吗？楚云凡也和陈鹤英有仇？
他扫了一眼事故现场，陈鹤英得罪这么多人还能活到现在，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