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面容憔悴,满眼血丝,眼底清灰,即便如此,他仍然不可以露出一丁点力不从心。
黎呈瑞的信息素顽固地包裹着他,闻月白深吸指尖停留的气味,镇住颤抖的身体……
都怪黎呈瑞,都是他带来的麻烦……!一如既往令人厌恶!
丰县,是他设好的棋盘,是他期待已久的游戏场所,如今所有玩家都已就位,任何人都不能成为阻碍……
疼痛再次袭来,闻月白抹去满脸冷汗,又吃了三片药,钻进被窝时身体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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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呈瑞端着热粥回来时,闻月白悠哉地捧着外文书,睡衣柔软,肩上搭着洁白的毛毯,暖光下,像只乖顺的垂耳兔,氛围恬静得让人心醉。
“粥好了。”
黎呈瑞尝了一口,软糯的米温热清香,“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闻月白放下书,遮挡住暴起青筋的手,“你喂。”
循环系统不辞辛劳,房间内温度适宜,二人只觉得越来越热,一碗粥竟能起到壁炉的效果。
黎呈瑞喂他几口就忍不住自己吃了起来,中午跟闻月白闹别扭,没胃口吃饭,晚上做得实在累,饿死人了。
闻月白抿抿嘴巴,看黎呈瑞吃饭挺有意思,他确实吃不下了,要是晚上疼痛反复……吐起来怪难受的。
黎呈瑞把扇贝都留给他,将粥喝得一干二净,看到空碗,竟都有些难为情,黎呈瑞干笑两声,“你……会不会没吃好?”
“还好。”
闻月白合上书,视线一直追随在黎呈瑞身上,看着他身姿挺拔,一直为他忙前忙后,心中翻涌着比厌恶更浓烈的情绪。
心情反复,身上一阵一阵不痛快,前半年他的身体状况差到底谷,若不是黎呈瑞的父母把他送到闻月白身边,他的身体恐怕更糟糕。
闻月白垂下眼眸,指尖掐进血肉,以痛治痛。
一双手突然扑了过来,猛地将他地手指攥住,黎呈瑞捂住出血点:“你干什么!”
闻月白听不见他的呵斥,但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暴露出黎呈瑞难掩的愤怒,“你凶我。”
黎呈瑞眉心微动,没说话,捧着他的手亲吻伤口,沉默地给他包扎。
黎呈瑞的指尖十分粗糙,闻月白细看才发现他的手指严重褪皮,“怎么搞的。”
“正常,每年秋冬换季就会这样。”
闻月白翻过他的手,果然掌心中破得更严重,大块大块的皮肤脱落,暴露在外的全是新长的嫩肉。
手背上的皮肤异常干燥,不管闻月白叮嘱他涂多少遍护手霜都无法改善,“天生的?”
黎呈瑞摇摇头,“不知道。”
他忐忑地感受闻月白的抚摸,庆幸他没有突然挠破他的掌心。
每一寸新生的皮都被他细细抚摸,异样的痒像是幼苗,沿着他的血脉生长,在心脏破土而出。
他们同时抬眼,黎呈瑞搂着他的肩膀,闻月白环住他的腰身,这一次接吻无关风月,仅是情之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