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按着温热的饭盒,像在冬季吃了一颗极酸的草莓,鼻尖酸楚,五脏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里的热度,正要拆开饭盒,沙发上传来动静。
闻月白躺久了十分注意形象,对镜梳顺头发,看到他手里的饭,“这是什么。”
今晚……只能吃白米饭……?他要开始过苦日子了嘛?
黎呈瑞面色如常,拿出碗盛饭,“炒饭,吃清淡还是微辣?”
闻月白只读了半句唇语,瞧他手边还有两盒饭,顿时不高兴:“为什么是三盒,你还要做给谁?”
讨厌的黎呈瑞炒饭也要分一份给那位好朋友吗?闻月白没有朋友,不知道是否朋友之间都会这样……
黎呈瑞忙着把饭扒拉进碗里,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三盒饭都要炒的。”
老油条踢皮球,黎呈瑞耍滑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闻月白不满意这个回答,“两盒不就够了。”
“不够的。”黎呈瑞用保鲜膜封住碗口,将一大碗米饭放进冰箱降温。
黎呈瑞点火热锅,一根葱摔在他手边,闻月白靠在墙边,脸色糟糕。
黎呈瑞心疼他听不见,试着伸手捧住他的脸,凑到他面前:“怎么了?”
闻月白讨厌他这幅呆样子,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给好朋友送饭,如果还要请那个家伙来家里吃晚饭就更糟糕了!
这些年,楚云凡明里暗里给他添了太多麻烦,黎呈瑞怎么可以和他当朋友!
他摇头躲开黎呈瑞的触碰,严肃告诫:“我说了楚云凡不是好人,你为什么非要跟他来往。”
如果黎呈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他倒不会不讲情面。
黎呈瑞一愣,怎么又提到楚云凡了?
“他找我才会去见他,没事自然不会见面。”
闻月白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楚云凡哪怕是失恋、离婚都是活该,他才不赞同黎呈瑞去安慰他。
去年,楚云凡调去S市,若非他恰好在国外更换治疗仪器,怕是连他也要一起查、一道收拾,黎呈瑞跟他的对头来往过密,瓜田李下,引人怀疑。
闻月白:“那你为什么要做三份饭。”
黎呈瑞:“呃……吃啊……”
闻月白:“两份不就够了?”
黎呈瑞终于将三份饭和楚云凡之间的关系理清楚,这是又误会了,“你吃一份,我吃两份……没有别人加入我们的晚餐。”
闻月白还是不信,“你为什么要吃两份。”
黎呈瑞一时语塞,“因为……我很饿啊……”
闻月白:……
黎呈瑞情不自禁笑出声,趁他懊恼再次捧住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继续做饭。
闻月白靠着墙,心脏剧烈跳动处渐渐滚烫,捂热了冰冷的瓷砖。
这些年,为达目的,他独自撑过无数明枪暗箭,反抗早已成为习惯,黎呈瑞怎么敢突破他的防线,一步一步将他逼退到角落……!
一只恼羞成怒的闻月白丢了面子,时不时过来捣乱,掐掐黎呈瑞的腰,挠挠黎呈瑞的痒痒肉。
黎呈瑞只能把蒜塞进他手里,“去扒两颗蒜,然后用刀把它们拍扁。”
闻月白搓搓蒜头,一言不发,只是帮讨厌的人扒蒜皮而已,不能证明什么——他还是可以继续讨厌黎呈瑞的。
黎呈瑞以为他又要生气,刚想着递个台阶让他一边玩去,这人下一秒就蹲在垃圾桶边了。
黎呈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头顶,暖黄的灯光将他照得毛茸茸,白毛衣泛着暖黄的光边,兔子一样蹲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