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跑到僻静的后门,楚云凡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发什么疯!他都快被你打死了!他是欺负过闻月白,你当闻月白好欺负?把陈将欣揍退学了,你急什么?”
楚云凡气得要命,好好一个和平的夜晚,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黎呈瑞非要发疯!
黎呈瑞甩甩酸疼的手腕,听到后面半句话彻底消了气,“那不还没死嘛,别生气,没人会知道。”
这副满不在意的臭德行让楚云凡想起他家那位干的破事,气得七窍生烟口不择言:“我不是人?”
黎呈瑞摸头,“那我也不是人。”
“你!”楚云凡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狠狠剜他一眼,小声骂道:“鬼迷心窍,你们已经分手了,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你帮他出头算什么?轮得到你为他充老大?”
黎呈瑞惫懒一笑,脸色更加苍白,一点没有畅快之意,“好啦好啦,消消气。”
楚云凡看他这么难过,没再训他,“早点把他忘了吧,世界上有十亿alpha,有得是更好的。”
黎呈瑞什么都听不进去,十亿又怎样,他只想跟闻月白和好。
他望着路灯下的小雪,闻月白披毛毯时也是这样毛茸茸,像只垂耳兔,“我前段时间看到个说法,说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像小动物,可十亿alpha里,我只看闻月白像小兔子。”
话题突转,楚云凡眉头紧锁,黎呈瑞真是没救了,小兔子?闻月白?简直是无稽之谈:“呵,小动物?我现在看谁都像畜牲。”
黎呈瑞给他顺顺气:“噢——我懂,你心中有大爱——”
楚云凡被他气笑,一口气梗在喉管里不上不下,“你……病得不轻,我再也不理你了。”
黎呈瑞觉着楚云凡结婚之后越来越幽默了,真挺好,他也想和闻月白结个婚什么的,“慢走啊。”
黎呈瑞摸出烟,反正现在没人管他了,他抽死都不要紧,低个头的功夫,楚云凡骑着他的小电驴跑了!
他猛然惊醒,急匆匆灭了烟,摸摸口袋,钥匙不知何时被楚云凡摸走了,“你骑走了我怎么回去?!”
这人居然还记得戴头盔,骑得飞快,不忘挤兑人:“活该,刚才还有使不完的牛劲,用脚走吧你。”
“你……!”
酒店后门黑灯瞎火,白天绿化丰富风景优美,一到夜里才看出弊端来:这路上竟然没有路灯。
黎呈瑞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他就自己开车来了……
他怎么回去呢……清山南路太偏僻,这里又拦不到出租车,打车软件里不知道多久才能有人接单……
小雪淋在头顶,黎呈瑞抓抓头发,雪沫顺着指缝滑进袖子里,夜风一吹浑身都凉透了。
方才燃起来的热血浇灭得透彻,黎呈瑞突然很想给闻月白打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可他们已经分手了,楚云凡说得对,轮不到他为闻月白出头,他现在连拨一个电话的借口都找不到。
周遭静谧安宁,远处居民楼里亮着大片灯火,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心乱如麻,只有他用暴力发泄情绪,只有他陷入更深远的空虚。
那难以遏制的感情比野草还蓬勃,只稍一点点雨水,便在心中疯长、瘙痒。
分手的第三天,好不习惯。
黎呈瑞长叹一口气,刚转身,风夹着雪扑面而来,潮湿清新迷人眼,后门的灯光里氤氲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他闲适地倚在墙边,黎呈瑞依稀瞧见他嘴边带着轻松的笑。
是……谁?
心底的三个字呼之欲出,黎呈瑞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
灯下人穿着毛衣,黎呈瑞比谁都清楚那件衣服有多柔软,摸起来就像小兔子,温柔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