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黎呈瑞无精打采,这桩案子越闹越大,举国轰动,大大小小的会议数不胜数。
办公室里的空调坏了,陈非扶着梯子,修理师傅歪着脑袋:“黎处,是系统老化,得重装系统了。”
黎呈瑞搓搓手,呵出一口白气,冷不冷都无所谓,闻月白对他心怀芥蒂,这是比什么麻烦都让他头疼的大难题。
心乱尤胜天寒。
陈非来回跑了三趟,脸颊被风吹得通红,“黎处,李主任邀咱们去他办公室里暖和暖和。”
黎呈瑞窝在椅子里看报告,笔下一刻不停地圈出不合规的项目,“你去吧,我不想挪地方。”
陈非:“可是……昨天刚降温,今天恐怕要下大雪了,会着凉的。”
黎呈瑞头也没抬,摆摆手让他出去。
陈非一步三回头,过了五分钟又回来,“这个手捂是暖和的,您……”
黎呈瑞不愿意跟别人共处一室,想想就头疼,“你去李主任那边吧,不用管我。”
他继续低头办事,陈非一动不动,他只能劝道:“你去吧,听话,别冻感冒了。”
陈非在他桌边站了半分钟,静悄悄地走了。
三小时后,黎呈瑞终于处理完年底琐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门被人打开了。
乌泱泱一群人站在门口,黎呈瑞没着急起身,扫了为首之人一眼,“王主任,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王胜天嗤笑一声,侧身让出位置,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出示搜查令:“黎处,得罪了。”
黎呈瑞静静看着他们翻箱倒柜,还拿走了他的办公设备,肯定是陈鹤英身体里的那块芯片被技术突破了。
难道涉及他?
办公室被搬空了一半,年轻人抽出腰间的手铐,“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黎呈瑞负手而立,笑容和缓,“噢,配合调查嘛?走吧。”
手铐刚要碰到手腕,黎呈瑞不着痕迹地侧身,从人群中穿过了。
陈非从李主任办公室出来,正好对上黎呈瑞,刚要上前,被黎呈瑞一眼瞪回去了。
陈非低下头,一言不发,关上了门。
警署中。
整整两小时过去了,黎呈瑞没有见到李靳,只有两个面生的警察车轱辘话轮回问。
黎呈瑞说得嗓子直冒烟,这屋子又闷,光照得眼睛疼,也没人拿杯水给他,一个又一个问题持续向他抛来,问得人头晕眼花。
“陈鹤英死的那晚,九点到十一点半,在做什么?”
“睡觉。”
“有没有人能证明?”
“我在睡觉,找谁证明?就算是我的枕边人能证明,那能算证据?”
这段时间电力系统不稳定,铭德附近的监控时有时无,断断续续无法作证。
何况,他的枕边人并不清白,他就算是和闻月白抱着睡了一整夜没分开半寸,也不能说出去。
一旦他和闻月白的关系暴露,他就少了一层可靠的保护。
“你认识陈鹤英吗?”
“我知道他,但没有和他共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