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白骤然松开了他,“那是他活该。”
哼,勉强给黎呈瑞加101分。
黎呈瑞搓搓脖子,闻月白已经自顾坐进副驾,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人在幸灾乐祸的时候都是一个样儿,就连闻月白都会放松警惕。
车子刚发动,闻月白又问道:“楚云凡要结婚了?”
黎呈瑞专心倒车,漫不经心:“刚吵架,戒指都摘了,不知道结不结得成。”
话音刚落,车内的气氛陡然变差,黎呈瑞眉毛一挑,瞧闻月白扁着嘴,赶紧加了一句:“嗷……他、他未婚夫还戴着呢,那小伙子挺和气,兴许明天又好了。”
“哼。”
闻月白看向窗外,不再理人。
黎呈瑞摸摸他的手背,“好啦,别吃醋嘛,我就他一个朋友。”
“谁吃醋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为什么和他当朋友?”
一个黎呈瑞就够讨厌了,还要加上一个楚云凡……真烦。
每次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就会唤起那些窘迫的过往,他那般落魄时,他们却是那么遥不可及,即使他用了十多年假装云淡风轻,终究无济于事。
路口车多,喇叭声不绝于耳,黎呈瑞没听见闻月白的话,反倒在想晚上的炒饭,总得先搞点饭才有得炒……嗯……去饭店买两碗大米饭吧。
没有得到回应,闻月白骤然头疼,有些后悔问这么脑残的问题,心里纠葛许久的结越宁越紧,黎呈瑞现在肯定觉得他很可笑。
鸣笛声错落有致,总让他想起当年闻家逼死他的母亲,强行将他抓走,那时路上也是这样热闹,不论他如何哭闹争吵都不会有人听见、不会有人救他。
而他如今和当年那些人一样,强行将黎呈瑞抓到身边,毁了他的家庭、逼他远离舒适圈、不让他见朋友,等黎呈瑞发现了,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丰县发展落后,一天中只有清晨上班、傍晚下班是热闹的,就像那些已经彻底失去和正在失去的东西一样,短暂的温暖,最终都会随着黑暗降临而消散。
总归是要失去的,何必管那么多呢?他才不是嫉妒楚云凡能在年少时和黎呈瑞并肩,他才不管讨厌的黎呈瑞会不会离他而去。
心中想得透彻,闻月白从幸灾乐祸的快乐中回神,转头狠狠剜了黎呈瑞一眼,气得头疼,抬手掐了他的手背!
没眼力见的alpha!
黎呈瑞猛然回过神,腰板一挺瞬间打起精神:“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强行抑制倾诉欲:“……烦你。”
闻月白靠着车窗,盯着窗外的街道出神,清山南路一如往昔,车站前站着几个挎着菜篮的大爷大妈,末班公交车对向开来,车灯晃过眼前,头痛愈演愈烈。
黎呈瑞发现他微微蜷着身子,检测报告上的字历历在目,他探手想摸摸闻月白却只是停在半空,最后不尴不尬地收回,“身体不舒服吗?”
“困了而已。”
闻月白扶着额头闭上眼,助听器带来愈发严重的痛苦,他只能偷偷摘下藏进袖子里,外界的声响消失殆尽,疼痛仍在徘徊。
他抓着额发,紧紧咬着牙,冷汗顺着脸侧滑落,车突然靠边停下了。
黎呈瑞发现他不对劲,按下按钮放下闻月白的座椅,脸色焦急,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闻月白眼前发黑,看不清他的话语。
下一刻,黎呈瑞用力按着他的肩膀,浓郁的茶树清香包裹了他。
剧烈疼痛被强行舒缓,所有的痛苦在此时烟消云散。
这一次,黎呈瑞摸着他的额头,放肆地带着满身alpha信息素亲吻他,没有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