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察觉到了那双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但却并没有任何的表现,而是依旧牢牢的挡在皇帝的面前,“陛下,不要担心,就算是死,微臣也会护得陛下的平安!”
鬼使神差般的,皇帝紧张的心绪真的放松了下来。
沈听肆的话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眨眼间的功夫,伴随着漫天树许的飘零,那名冲破重重阻碍的刺客已经近在眼前。
可此时的他也受了重伤,一身黑衣破烂不堪,浓重的血腥味刺鼻的让人作呕。
如此伤重的他,在完好无损的陈着面前显得颇有些不堪一击,不过两招就已经被拿下。
皇帝松了一口气,赞赏般的对陈着说道,“陈爱卿护驾有功,等回去了,朕必将重重赏你!”
陈着紧紧捏着手中的刀,没有回头,“微臣多谢陛下。”
这些刺客终究不是羽林卫的对手,经过一番拼杀以后,全部都成为了羽林卫的剑下亡魂。
沈听肆扶着颤颤巍巍的皇帝从人群中走出来,“陛下,安全了。”
皇帝冷眼扫过那满地的尸体,重重一脚踹在了被架着跪在地上的明远道长的胸膛之上。
“朕如此的信任你们昭觉观,亲自来这里为边关的将士们祈福,可你们是如何做的?!你们就是这般对待朕的信任的?!”
气急败坏的皇帝下手非常的重,明远道长被他踹得倒在地上,久久没能爬起来。
可明远道长嘴里始终在喊冤枉,“贫僧不知何来的刺客,贫僧冤枉,贫僧冤枉啊!”
“陛下,贫僧做这昭觉观的住持已有三十余载,全靠陛下垂怜,贫僧断不会对陛下动手啊!”
因为刚才那些刺客冲过来的时候,沈听肆一直护在皇帝的身边,所以皇帝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陆爱卿怎么看?”
沈听肆顺着明远道长的话,“微臣也相信明远道长是无辜的。”
毕竟借了人家的地盘演了这么一出戏,又让明远道长挨了皇帝的一脚,伤的也不轻,可不能再让人家受委屈。
皇帝其实也相信明远道长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在昭觉观里面动手。
而且这些刺客一个个厉害无比,浑身都带着杀气,此前定然都是过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明远道长也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使唤的动这些刺客的。
只是刚才自己好一番担惊受怕,甚至连皇帝的威严都有些不复存在了,可不得好好找个出气筒发泄一番。
沈听肆安抚了一下皇帝的情绪,等到对方平静下来以后请示道,“微臣瞧着这些刺客的身份不太一般,指不定是突厥人混了过来,且将大雍的语言说的这般精准,有可能在大雍隐姓埋名了数十载。”
“他们背后或许还有人在,微臣恳请陛下将此事交给微臣调查。”
沈听肆一席话说的皇帝更加的胆寒,他心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和突厥人合作,究竟是对是错了。
“好,”皇帝点了点头,“那便交给陆爱卿。”
“陛下,”说着话,许确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声泪俱下,“万万不可呀,陛下!”
他已经惹了皇帝的嫌隙,若是再让沈听肆办成了这趟差事,那他许确恐怕就要彻底的失去圣恩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宫里的许美人和她肚子里未出生的皇子。
皇帝十分厌恶的看了许确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确情真意切,字字泣血,“陛下前来昭觉观就是陆漻一人提起,微臣怀疑这次的行刺就是他安排的,陛下万万不可相信陆漻!”
“许大人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沈听肆并没有因为他的胡乱攀扯而显得情绪激动,他目光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本相乃陛下最为信任的臣子,陛下信任我一天,就有本相一天的富贵荣华,本相有什么理由要去行刺陛下?”
“反倒是许大人,”沈听肆眯着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似乎比本相更有理由吧?”
许确猛然抬头,目光相撞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好似漏了一拍。
他亲眼看见,沈听肆无声的吐露出几个字眼:“许美人”。
许确眼底迸发出澎湃的戾气,试图去堵住沈听肆的嘴,“你胡说八道!”
不能再继续让沈听肆说下去了,否则,他们许家所有人,包括许美人肚子里未出生的皇子,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毕竟皇帝的疑心病究竟有多重许确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就算他真的没有想要杀掉皇帝,扶持未出生的皇子上位的想法。
只要皇帝心里这么认为,那他没有也得有了。
可还不等许确动手,不远处,一名未曾完全死透的刺客却忽然踉跄着站起了身体,拼尽全力的将手里的长刀掷向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