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一笑,满意极了,“陆爱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这……”毕鹤轩垂下眸子,似有所思。
片刻后,他也走出队列,“启禀陛下,老臣有言。”
皇帝心情好,乐呵呵的,“说吧。”
“陛下单独嘉奖傅老将军情有可原……”毕鹤轩先是夸赞了一下皇帝的英明抉择,随后话锋一转,“但这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们,是否也该得到嘉奖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皇帝立马就黑了脸。
这镇北军都已经这般厉害了,还要怎么嘉奖?
当真要他把这屁股底下的龙椅让出来吗?!
“陛下,”眼看着毕鹤轩惹恼了皇帝,沈听肆出来打圆场,“镇北军立下如此大功,确实应当嘉奖。”
“过几日便是十五,不如陛下亲自前往昭觉观,为驻守边关的将士们做法祈福。”
此番做法,既可以让皇帝不必真正的给镇北军一些所需要的东西,还可以让他名声大噪,表现出他对于镇北军的重视之意。
因着明远道长的不老丹,皇帝的身体越来越矫健,精神状态也越发的抖擞,使得皇帝对沈听肆也越发的信任了起来。
更何况沈听肆的提议简直就是点在了他的心尖尖上,皇帝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好!就按陆爱卿所说的办!”
下了朝,沈听肆大摇大摆的离去。
徒留毕鹤轩茫然的站在原地。
关寄舟知道毕鹤轩是沈听肆的老师,如今见毕鹤轩独自一人坠在所有官员之后,他便走了过去。
“太傅大人,你还好吗?”
毕鹤轩抬头看到是关寄舟,苦涩一笑。
“你应当知晓镇北军现如今有多么的拮据。”
“傅老将军的奏折里,绝不仅仅写了夺回城池这件事。”
定然有要粮。
可皇帝却全然当做没看到。
如此大的功勋,若是百官们劝上一劝,或许还能给镇北军提供一些帮助。
可结果,就是又被沈听肆这个奸邪小人给阻断了一切。
毕鹤轩气的牙根都在痒痒,“老夫若是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当初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阻止他入官场。”
“陆漻这般奸佞,可陛下却对他如此信任……”
“他不是这样的人。”毕鹤轩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关寄舟突兀的打断了。
关寄舟盯下毕鹤轩愤懑的双眸,只觉得内心如刀割般似的疼。
没有一个人明白,没有一个人懂他。
就连他最敬爱的老师,也是对他恨之入骨。
陆相啊……
这条路走的太难,太难,他难道就不痛吗?
怎么可能会不痛……关寄舟攥紧了双拳,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把事实真相告诉毕鹤轩,他不想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一句对于陆相的指责。
可他不能。
他不能毁了陆相的谋划,不能让陆相拼尽一切,好不容易才换来的东西化为乌有。
“什么?”毕鹤轩诧异于关寄舟突如其来的激动,颇感疑惑,“他是谁?你说陆漻?”
他去贺州赈灾的时候,梁邕锫所说的话,他其实并不是全然不相信的,虽然陆漻今年的所作所为,他都亲眼见证,他也是真的想不出,究竟还有什么人能有这般大的本事,那么多的辎重送到贺州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索,思索陆漻所有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