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铮静静站在床边,浑身绷紧,每一处肌肉都在诉说着对面前这人的掠夺渴望。手指悬在那片红唇上方打颤,他想扯开那床碍事的被子检查更多痕迹,想把人直接抱回自己的地盘,最终却只是轻轻掖了掖被角。
他垂下头,额头抵着床架,吐息都是抖的。
厚着脸皮和朗月现在一起同居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总算焐热了对方的心。他改掉自己不讨喜的脾气,学着变成朗月现喜欢的样子,他以为两个人就会这么慢慢的、平静的走下去。
他是那么爱他,爱到把命给他都觉得还不够,可他呢?
却在别的地方同其他人吻得难解难分。
原来这么久,自己在他心里,依旧没留下任何印迹。
周闻铮死死盯着那双唇瓣,他还从未得到允许品尝过它的香甜。而此刻那双红肿的唇上,却带着别人的印迹沉沉入睡。
这个念头像刺骨的寒刀狠狠剜进他的血肉,将他的心脏活生生剖了出来,丢到一边。
周闻铮颤着声音吐出一口气,他自嘲地露出一丝苦笑,没人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他缓缓站起身,却突然听到一声含糊梦呓,周闻铮赶紧转头,发现朗月现只是蹭了蹭枕头,睡得正香。
脚底像是生了根。
那道迷糊的轻哼轻而易举的变成了拴住疯狗的锁链。
窗外的日光丝丝缕缕透进来,周闻铮站在光影交错处,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的爱人,咬紧了牙关,每一次*深呼吸都似乎在和什么极其痛苦的抉择做斗争。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眶立刻红了。
他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最终也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轻手轻脚关门离去。
程澈跟着他走到了走廊里,周闻铮倚在墙边,点上烟。
周闻铮出了门脸色就变了,身上那股浑不在乎的架势也有些维持不住了,点烟的手抖的厉害。
他们俩谁都没再说话,各怀心思地站在阴影中。两个高大的身影沉默对望,仿佛某种心照不宣的休战协议,在这一刹同时决定妥协了些东西,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共识。
第五十四章LastNight
朗月现睡醒看到朗父给自己发的信息时已经快晚上5点了。宿舍里空无一人,他抹了把脸翻身下床,凉水扑在脸上才清醒些,扯过外套就下了楼。
黑色皮衣兜头罩下来时带起一阵冷玫瑰沐浴露的香味。睡得有点懵,朗月现站在楼下缓了半天,直到夜风裹着栾树花叶擦过脚踝,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机车今天一早送去保养了。
“操。”他对着路灯杆子笑骂出声,掌心重重搓过热烘烘的后颈,伸手把额发捋到脑后,转身时目光扫过不远处栾树底下的黑车,车窗上倒映着刚刚亮起的路灯明明灭灭的灯火。
他径直走到黑车的驾驶位前,指节叩了叩车窗。
停了两秒之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朗秉白有点僵硬的侧脸。
“……小月,你听哥哥解释……”
“去集团。”朗月现径直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
仪表盘上的荧光在朗秉白镜片上晃过,他开车习惯戴上眼镜,他抬手扶了扶镜片,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另一侧车门突然弹开。
盛衍手肘搭着车窗探进半个身子,那张假笑着的脸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就收回了目光,笑着盯着朗月现道:“好久不见,小月,这是要去哪啊?”
朗秉白看见来人顿感烦躁,指尖不耐的几乎要掐进方向盘缝线中,他眉头一皱就要赶人,朗月现却突然出声回应。
“怎么,盛会长家的司机集体罢工了?”
盛衍慢悠悠钻进后座,妥帖的定制西裤有意无意的蹭过朗月现的牛仔裤:“倒也不是,不过我正好去中央大街有事情要办,这是要回集团吗?顺便送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