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大儿子一眼,还想趁机教训小儿子两句:“你就是被你哥惯坏了,兄弟俩之间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不要老是发小脾气,就像这次去签约晚宴,你老爹我还得三催四请你才愿意出面,我是为了谁啊,不还是为了让你这个小兔崽子见见世面,要我说……”
朗月现正要开口让他爸住嘴,茶室雕花木门吱呀轻启,朗母端着青花瓷盏转出回廊,玉镯泠泠作响:“乖宝回来啦。”
“妈。”朗月现乖乖站起来迎过去,她笑着往小儿子嘴里塞了颗酒渍杨梅,指尖残留着佛手柑护手霜的香气:“住宿还习惯吗,不习惯可以回家里住。”
“习惯的,认识了几个同学,形形色色,很有意思。”
“怎么回来的,自己骑车回来的?”
朗月现点头应是,朗母拉他坐到朗秉白旁边,柔声说道:“那你哥昨晚一定没睡好。”
“嗯?”朗月现歪了歪头,不解的看了安静不语,只静静凝望着他的朗秉白一眼。
沉默如釉色在兄弟间流动,朗秉白垂眸凝视弟弟后颈被头盔压出的红痕,沉香珠串突然被扯动,朗月现正随手把玩着他手腕上那颗结香:“不是说静心?”
朗母的声音混着青瓷盖碗的脆响:“之前你跟朋友约着去跑山,你哥坐在院里等你回来,一整夜没睡。”
朗月现对母亲说的事隐隐有些印象,暑假的时候他和几个朋友约着跑四鸣山,临走时应他哥的固执要求,把定位器安在机车上。
可能是因为朗月现机车改装过多次,常规定位器不适配,跑到一半定位器好像掉在半路上了。凌晨三点完全睡不着觉朗秉白接到朗月现机车定位消失的警报,半个小时后,整个四鸣山就被完全包围起来了。
二十二辆被朗秉白动用朗父特权连夜召来的警车强力探照灯束刺破黑夜,朗月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一脸迷茫的被突然出现的哥哥带走了。他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突然有什么特殊情况要封山,心大的跟朋友道了别就跟哥哥回家了。
朗月现听了母亲的话,回忆起了这件事,微微怔住,扭头看向朗秉白,朗秉白只是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
朗母又道:“你哥第二天还去寺里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
朗月现震惊:“你还会干这种事吗哥?”
朗秉白现在想起这件事自己也有点脸红,他当时实在是被突然失去踪迹的弟弟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一夜未睡,翌日清晨,他就开车去了一间很有名的寺庙,混在香客中登上几百级石阶,住持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跪在青石板上,任晨露浸透高定西裤,虔诚的跪在佛像前,乞求神明永保弟弟平安。
拿到平安符回到家中他才恍惚醒过神来,金丝绣纹摩挲着掌心,他低下头苦笑,小月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自己真是晕头了。
“我……”
朗秉白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时,朗母不满的作势要敲朗月现的额头:“你还质问你哥哥,他是被你吓坏了。”
朗秉白条件反射的从后面伸手一把护住了弟弟的脑袋,阻止的话想都没想就冒了出来:“妈,你别怪小月,是我的错。”
围观的朗父:“……”你思考吗?
朗月现就势舒服的窝在他哥的怀里,抬着眼望过去,伸出手:“符呢?”
朗秉白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让弟弟更舒服的躺在他怀里,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用上目线看着自己,激动的声音都颤了:“啊……你真的想要吗小月?”
朗月现轻哼一声:“求都求了,干嘛,还不舍得啊?”
朗秉白欣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忙不迭的点头:“怎么会不舍得,小月愿意要,哥就太开心了。”
朗母看着两兄弟重归于好,抿着唇笑,顺便还骄傲的瞥了朗父一眼,意思是,还得靠我吧。
朗父:“……”得,我走。
朗父端起自己的茶壶,颇为不忿的哼了一声:“记得一会儿试试明天的西装,你妈妈特地请了师傅来家改的。”
朗母突然*记起什么的一拍手:“对了,我得去问问给你们兄弟俩准备的饰品做好了吗,说是今天送过来的。”
话音刚落,朗父握着茶壶站在逆光里:“……我的呢老婆?”
“你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在房间里放着的吗?”
“为什么我的不是特意现做的……”
朗月现躺在朗秉白怀中,听着父母的热闹的交谈声,庭院惊鹿流水叩响竹筒,他只觉得身心都舒缓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没有被系统进入生活前,某个再正常不过的平和温馨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