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常，不过是机械地接收上级下达的一道道指令，然后按部就班地奔赴指定地点，完成既定任务。
不问缘由，亦不探究背后深意。
来此之前，他绞尽脑汁，精心构思好了一整套说辞。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龙炎军作为主动出击、踏入倭国领土的一方，无疑会被外界视作入侵者。
如此一来，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理应是他们倭国。
届时自己便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抛出诸多冠冕堂皇的说辞，占据谈判的主动权。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谭雅掏出的那些铁证，就像巨人强有力的巴掌，重重落下，打得他脸颊生疼。
之前准备的话术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尼玛的——
小野晴茂在心底暗自咒骂，此刻的他只觉头皮发麻。
没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这场谈判还怎么继续？
他不禁怀疑起上级的决策，心中腹诽：
委员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国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研究那些丧心病狂的东西，难道真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吗？
八嘎雅鹿——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
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小野晴茂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诚恳：
“我只是个传话的，奉命行事罢了。我的上级衷心希望能跟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寻觅到一个双方都能认可、接受的解决方案。
毕竟，这般无休止地对抗下去，对彼此而言都没有任何益处。过往历史的过错已然铸就，我们无力更改，但关于未来的道路，或许我们可以携手并肩，一同去探寻。
秦司令既然委派你来应对此事，想必你的权限足够高，那么，能否给我们一个机会？”
谭雅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眼神冷峻如冰，淡淡地抛出这个问题：“你的上头，究竟代表的是谁？”
“倭国政府！”小野晴茂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大声回应，试图以此来增添几分底气。
“明面上的，还是躲在影子下的？”
谭雅的这个追问，再度让小野晴茂如遭雷击，心中震惊不已。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谭雅，心底不禁泛起层层惊涛骇浪：
龙炎军到底对我们了解多少啊？
怎连这讳莫如深的隐秘之事都了若指掌？
小野晴茂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个……自然是明面上的。不过，有些事情，确实错综复杂，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
谭雅见状，冷冷一笑，那笑声仿佛穿透了空气，让屋内的温度都骤降几分：
“那就通知你的主子，最好是认认真真地跟我们好好谈谈。别妄图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