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午饭打算在医院吃，姥姥和孙姨体检结束就喊着乔钰一起过去。
nbsp;nbsp;nbsp;nbsp;江勉虽然也站了起来，但没跟着一起。
nbsp;nbsp;nbsp;nbsp;乔钰回头看他一眼，他无奈地一耸肩：“姥姥揍我。”
nbsp;nbsp;nbsp;nbsp;第一次去乔钰家的时候挨了一拐杖，今早在医院又挨了两巴掌。
nbsp;nbsp;nbsp;nbsp;姥姥坐在轮椅上，对着江勉的手臂啪啪直打，孙姨和罗昊一起拦着都不好使。
nbsp;nbsp;nbsp;nbsp;平日里挺和善的一小老太太，对着江勉就跟遇见仇人似的，多少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nbsp;nbsp;nbsp;nbsp;江勉自己被打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影响到姥姥情绪，产生一些过激反应。
nbsp;nbsp;nbsp;nbsp;为了让姥姥好好吃个午饭，他一中午愣是没敢出现在对方视野里。
nbsp;nbsp;nbsp;nbsp;直到饭吃完了，姥姥走在前面，江勉这才跟个贼似的凑到乔钰身边，问：“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姥姥要这么揍我啊？”
nbsp;nbsp;nbsp;nbsp;他说这话是带着笑的，像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有点自嘲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但乔钰却微微一顿，然后就真的被这个玩笑逗笑了。
nbsp;nbsp;nbsp;nbsp;江勉偏头看着乔钰，认真地问：“真的吗？”
nbsp;nbsp;nbsp;nbsp;乔钰敛了敛笑容，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出医院时罗昊原本要送，可乔钰却意外在门口看见了季仲远。
nbsp;nbsp;nbsp;nbsp;他没想到对方会过来，也不知道对方等了多久，下意识地心虚让他脚步快了许多，小跑过去停在季仲远的面前：“远哥。”
nbsp;nbsp;nbsp;nbsp;季仲远轻轻“嗯”了一声，没怎么搭理乔钰。
nbsp;nbsp;nbsp;nbsp;姥姥后脚过来，他再换了张笑脸，把人接车里一起载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路上，乔钰坐在副驾，说了几句话都被季仲远要么敷衍要么给无视掉了。
nbsp;nbsp;nbsp;nbsp;孙姨敏锐地察觉出了两者间的问题，到家后就带着姥姥先行离开。
nbsp;nbsp;nbsp;nbsp;“检查还好吗？”季仲远在车外点了根烟，终于又重新“认识”乔钰了。
nbsp;nbsp;nbsp;nbsp;乔钰耷拉着脑袋，机械性地回答：“有些青光眼，高血压，换季时哮喘加重了。”
nbsp;nbsp;nbsp;nbsp;“开药了吗？”
nbsp;nbsp;nbsp;nbsp;“开了，在医院里，医生说每周得去一次，还有一部分在孙姨拿着了，她一直管着这些。”
nbsp;nbsp;nbsp;nbsp;乔钰以往最大的开销就是去医院开药，姥姥只有最低额度的医保，大部分都是他实打实交进去的钞票，换回来一堆看不懂的药品，再一股脑全都交给孙姨。
nbsp;nbsp;nbsp;nbsp;孙姨会照顾人，把药品按着医嘱提前分好类，再每天看着姥姥吃下去。
nbsp;nbsp;nbsp;nbsp;这些年药没断过，但也没怎么见效，或许有过抑制作用，可总体都还是在慢慢往坏处走。
nbsp;nbsp;nbsp;nbsp;这样挺让人看不到希望的，乔钰有一段时间很怕去医院。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个伤人又伤钱的地方，去了就得难受一阵子。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今天还好，有江勉在，他不仅没有拿一分钱出来，甚至能在医院喝杯咖啡。
nbsp;nbsp;nbsp;nbsp;舒服是舒服了，就是有点抬不起头。
nbsp;nbsp;nbsp;nbsp;“你真要这样下去吗？”季仲远问。
nbsp;nbsp;nbsp;nbsp;乔钰垂着视线，避开对方的质问：“啊？……嗯。”
nbsp;nbsp;nbsp;nbsp;他支支吾吾，不愿意多说，也不愿意细想。
nbsp;nbsp;nbsp;nbsp;季仲远如他所愿闭上了嘴，安静地抽完了一根烟，然后和乔钰告别。
nbsp;nbsp;nbsp;nbsp;“远哥。”乔钰喊住他。
nbsp;nbsp;nbsp;nbsp;季仲远一只手拉着车门，转身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乔钰道：“你对我失望了吗？”